床上男子劍眉星目,膚色古銅,胸膛大敞,黛藍色的常服松松垮垮地搭着,亦是個好看的人,他着急忙慌地說着,可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樣子看在女子眼中隻像無力的狡辯。
床上的陌生女人在女子破門而入的時候就拿被子将自己嚴嚴實實地裹住了,也是一言不敢發。
目睹了如此亂象,女子憤然離開,不一會便複返,扔給男子一張寫滿墨水的紙,便奪門而去。
那張紙飄落的時候隐隐約約還可以看見左下角有一抹紅印。
“娘,娘……你不要青兒了麽?娘…”
小夏青還太小,還不明白這些事,她隻看到女子直直地去了馬廄,扯了一匹馬就往遠處策馬奔走了,沒有留下任何話。
她有一種直覺,娘要離開她了,娘不要她了,這個想法很強烈地印刻在她小小的腦袋裡。
小夏青本能地朝女子追去,一束發男孩亦跟着追女子。
追了幾步,小夏青拌到一塊碎石,摔倒了,發出很大的“咚”聲,她忍不住悶哼出聲,嘴皮上的血一下就流了出來,女子卻未曾回頭看一眼。
眼眶中蓄滿眼淚的小夏青忍着疼痛爬起來,隻看到馬蹄踏起的塵土。
畫面一轉,男子雙手抱着女子,面無表情,行動僵硬,失了魂似的,他輕輕地将女子放在床塌上。
“娘?”
小夏青長大了些,但還是懵懵懂懂,她搖着女子的身體,那身體僵硬冰涼,一動不動,安靜死寂。
她覺得奇怪,求助似的去扯男子的衣袖,聲音是疑惑的,“爹,娘怎麼了?”
小夏青旁邊站着個玉樹臨風的男孩,男孩一臉悲傷。
男子木然着張臉,隻定定看着床上的女子,喃喃道:“噓…你娘睡着了,咱們别打擾她。”
小夏青忙閉嘴不言,一旁的奶娘于心不忍,牽着兩個孩子出了屋子。
在門口,小夏青回頭不舍的看着女子,但她懂事的沒有糾纏,隻輕聲開口問:“阿哥,娘什麼時候醒啊?”
這次,男孩沒有回答她。
……
“阿哥…你的腳…”小夏青淚流滿面,心疼地望着面前的少年。
少年臉色透着些許憔悴,身形消瘦單薄,但精神還不錯,左腿包着厚厚的裹簾,上面暈染了一片血迹。
“沒事的,阿哥還能讀書,考取功名,當個文臣也是一樣的。”少年爽朗地笑着,不甚在意。
“可疼?”
“小傷,不疼的。”
“都浸血了,重新換塊布罷。”
小夏青慢慢地、輕輕地取下少年腿上的層層裹簾,露出一道極長的傷口,皮肉翻飛,深可見骨,正不斷往外冒着血,湊近看能看到骨頭上有道裂口,小夏青眼眶瞬間又濕了。
“還是我自己來吧……”少年撓了撓頭,不敢看女孩,伸手拿起一旁的藥瓶。
“不許!”小夏青将藥瓶一把奪了過去,聲音雖大卻有些哽澀,就用泛紅的眼睛盯着男孩。
少年瞬間老老實實的,一動不動,呵呵地傻笑着。
見少年那副任她拿捏的樣子,她打濕布巾,仔細擦去男孩傷口處的血,将瓷瓶裡的藥粉灑在傷口處。
藥粉一灑下,男孩的身體瞬間繃緊,眉頭皺着,疼得滿頭大汗,愣是沒吭聲。
感受到他身體的顫抖,低頭認真處理傷口的小夏青問了句:“很疼?”
少年立馬搖頭,發現她看不到,改為說話,“不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