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剛染上一層金黃,夏青被一陣急促地叩門聲吵醒。
她起身打開窗戶,白光透過窗戶大咧咧地灑進來,照亮了這方屋子。
此刻,夏青坐在銅鏡前發呆。
鏡中女子肌膚瑩潤,雙頰泛着健康的光澤,她的眼眸清澈明亮,眼下帶着一抹淡淡的粉暈,襯得整個人神采奕奕。
“小姐,該梳妝了。”彩兒捧着妝奁走進來,輕聲提醒道。
夏青回過神,輕輕擡手,指尖撫過自己的臉頰,觸感溫熱而細膩,往日的冰涼蒼白早已不在。
她的身姿也比以前挺拔了許多,肩背舒展,腰肢纖細卻不顯柔弱,舉手投足間帶着一股從容的力道。
今日皇後召見,特派了貼身宮女湛梅傳來口谕,态度堅決,人在王府客房内等着,她不得不去。
裝病這招已經沒用了。
她歎了口氣,任由彩兒為她梳妝。
“你不想去,就不去。”
本該在外忙碌的慕容靖突然出現,他的聲音依然很冷,但語氣中帶着淡淡的溫和。
“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夏青隻有眼珠能動,斜瞥了他一眼,“不去,是拂了皇後的面子,皇後盛寵,得罪了她,對你我,都不好。”
她特意讓彩兒打了白粉,遮住了紅潤的氣色,臉色霎時變得蒼白,但又不刻意,病态而不慘淡。
馬車緩緩駛入宮門,夏青掀開車簾一角,打量着這座金碧輝煌的皇宮,朱牆金瓦,雕梁畫棟,處處彰顯着皇家的威嚴。
她心中難得地慌張起來,手心沁出細密的汗珠。
“王妃,到了。”彩兒扶着她下車。
夏青深吸一口氣,挺直腰背,邁着端莊的步子走近鳳儀宮。
踏入鳳儀宮的那一刻,她便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
殿内富麗堂皇,沉香袅袅,裝飾精美絕倫,圖案華麗的壁畫和栩栩如生的雕塑裝點着每一個角落。
皇後端坐在鳳椅上,一身玄金色鳳袍,頭戴翠鳳金冠,雍容華貴。她的目光犀利,仿佛能看透人心。
帶路的湛梅徑直往前走,站到皇後身旁。
“臣婦參見皇後娘娘。”
夏青盈盈下拜,動作标準得挑不出一絲錯處。
“起來罷。”皇後聲音溫和,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賜座。”
夏青謝恩落座,低眉順目,一副恭謹的模樣。
她能感覺到皇後審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來回打量,那處于上位者的姿态讓她如芒在背。
“聽聞,王妃的身子大好了?”皇後端起茶盞,狀似随意地問道。
“托陛下和娘娘洪福,近日确實好了許多。”夏青溫聲答道。
“哦?”皇後抿了一口茶,“本宮記得,前些日子,蓠王還說你病得起不來床,本宮想招你來看看都不行,怎麼……突然就好了?”
夏青心中一緊,面色如常,“回娘娘,臣婦這些日子得了一位神醫指點,日日調養,這才有了起色。”
“是嗎?”皇後放下茶盞,瓷器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不知是哪位神醫,竟有如此本事?”
“是一位雲遊郎中,不知名姓,已經離開京城了。”夏青面不改色地扯謊。
皇後輕笑一聲,“那可真是,可惜了。”她頓了頓,忽然話鋒一轉,“聽說前些日子,你在城外遇到了太子?”
夏青心頭一跳,擡起頭,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太子?臣婦确實在城外遇到一位采藥的姑娘,相談甚歡。中途倒是來了一位……俊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