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走進書房,拱手行禮,語氣恭敬卻不卑不亢:“草民莫桑,見過縣令大人。”
縣令姓裘名安,他擡頭打量了夏青一眼,見她一身布衣,面容清秀,雖是個商人打扮,卻隐隐透着一股書卷氣,他微微點頭,語氣平淡:“你有何事?”
夏青直起身,目光坦然,謊話那是張口就來:“草民近日常觀天象,發現星象有異,恐不久将有連綿大雨。
靈風鎮地勢低窪,排水不暢,若不早做準備,恐遭洪水之患。
草民特來禀告大人,望大人早作防範。”
裘安聞言,眉頭微皺,語氣中帶着幾分不屑:“哦?你一個商人,也懂天象?”
夏青微微一笑,語氣謙遜:“草民雖為商賈,但自幼喜好讀書,對天文地理略有涉獵。此次觀天象,發現北鬥七星暗淡,紫微星偏移,此為大兇。”
到這裡,她語速故意加快,吐字不甚清晰,情緒隐隐激動,“又觀天門壽金星守右角,水星久守,木土合守虛二星,出天魚搖,加之東風盤旋不息,恐是大雨之兆。”
她語速恢複平緩,悠悠道來:“而古鎮地勢處于低位,河道淤塞,若不及時疏通,恐有大患啊。”
說完,她的面容表現出真切的擔憂,低垂着眼眸,仿佛已經預見洪水淹沒古鎮的慘象。
裘安聽她言辭有理有據,雖然聽不懂,心中卻略感驚訝,但面上仍是不以為然,“天象之事,豈是你一介商人能妄加揣測的?
本官治理靈風鎮多年,從未見過什麼大洪水。
且現下雨水已過,即将入夏,你說會發大雨?
簡直是無稽之談!”
夏青神色不變,繼續胡謅:“大人明鑒,草民并未妄言。天象雖玄妙,但古人雲:‘天有不測風雲。’若能未雨綢缪,防患于未然,總好過災禍臨頭時手足無措。”
裘安冷笑一聲,心中有些憤然,此子不過是個平民百姓,不過讀過幾本書,居然想教本官做事,可笑。
他面色不虞,語氣間也帶着幾分譏諷:“你倒是能言善辯,本官事務繁忙,無暇聽你在此胡扯。你若無其他的事,便退下吧。”
夏青見裘安态度冷淡,也不意外,她拱手繼續說道:“大人,草民知此事非同小可,若非事關重大,怎敢貿然打擾?
靈風鎮百姓安居樂業,若因一場洪水而流離失所,豈不可惜?
草民願為大人分憂,協助疏通河道,修築堤壩,以防不測。”
裘安聞言,眉頭皺得更緊,語氣不耐道:“不過一介商人,懂什麼治水!本宮自有分寸,就不勞你費心了。
快快退下,你若再在此胡言亂語。”他突然眼神一厲,視線冷冷射向夏青,“休怪本官——不客氣!”
夏青見裘安如此固執,一點聽不進她的話,心中歎息一聲,面上依然維持着禮數和恭敬,“大人既如此說,草民便不再多言,隻希望大人多加留意。草民告退。”
夏青退出書房,雖早已猜到此情況,心中還是難免有些失望,但她并未氣餒,她知道,裘安的不信任源于對她的輕視,這很正常,換做是她,聽得一個陌生人的這些話也會覺得是危言聳聽。
這裡雨水不曾泛濫,雨季都是下的綿綿小雨,不會積水,偶爾下次大暴雨,也維持不到半天,不過将房屋淹沒一尺,居民們還能處理,所以不會有什麼防範,也不懂什麼防範。
管理此鎮的縣令也不曾做任何措施,更不懂治水,疏于防範。
走出縣衙,她擡頭望了望天空,烏雲漸漸聚集,風雨欲來,似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她深吸一口氣,暗下決心,無論如何,她定會盡力護住這片土地和生活在這片土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