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己指她，道：“你，算不算？”

賀天星拍開它的手，道：“妖的！妖的氣息！”

小己道：“沒有。”

賀天星扭頭便走，道：“那告辭。”

小己一個箭步上去拉住她手臂，道：“我要走了，你跟我……”

“你走不了了！”一道冷厲的聲音伴随着房門破開的聲音突然響起。

賀天星反手抓住小己的手臂，閃身躲開飛來的門扇碎片，把小己掩護在身後，仔細一看來人，卻是霍歧。

霍歧手持利劍跨進門來，劍光鋒利，反在他雙眼之上，目光陰狠冷漠。

全然不同于往日那般沉靜。

賀天星又把小己往身後推了推，道：“它隻是一隻小妖，你就當沒看見，放了它……”

“放了它？”霍歧逼近一步，擡起長劍指住她身後的妖，咬牙切齒道，“你讓我放了屠我霍家滿門的兇手？”

“兇手？”賀天星愣怔住，半晌，才道，“你搞錯了吧？它是伏妖宗後山修煉的狼妖，怎麼會是……”

霍歧盯着她身後的妖，冷冷地道：“它慣會欺騙。”

小己是她在伏妖宗附近的小道救下的。若真是它滅了霍家滿門，又怎會愚蠢到自己送上門，去離伏妖宗那麼近的地方？這不合理。

賀天星懵住了，耳邊嗡嗡作響，半晌，轉身問小己道：“他說的是真的？你……”

“你信它？卻不信我？”霍歧道。

賀天星立在他們兩個中間，蹙着眉望望小己，又扭頭看看霍歧，緊着嗓音道：“我、我、我都信！小己，你到底有沒有……”

小己打斷她：“我不叫小己，那是我騙你的。我的名字叫霍疾，霍歧給我取的。”

重重一擊砸到賀天星頭上，仿佛整個人都被死死地錘進地裡。小己，小疾，霍疾，霍歧……

那她做了什麼？

救了殺害霍家滿門的兇手？

平白無故讓霍歧苦苦尋找多日？

過了好一會兒，急促的呼吸漸漸平複，賀天星擡眼，見霍疾冷漠地與霍歧對視，右手慢慢按住劍柄。

剛要拔劍，霍疾突然道：“我是殺了霍家滿門，但，你也是兇手！”

霍歧挺劍猛地刺出，霍疾轉身破開窗子，飛身逃出。

霍歧緊跟着追出去。

賀天星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麼，明明已經明确了霍疾就是殘害霍家的兇手，卻……還有，霍疾對霍歧說的那句“你也是兇手”，到底什麼意思？

遠遠看着霍歧即将消失的背影，賀天星終于回過神來，迅速躍出窗子。

霍疾的速度極其快，像一支離弦之箭，她真是白白信了它說的“我跑不快”！還信了它裝出的那份天真無邪！

一路追到一家酒樓後方的樹林，霍疾忽然停住，霍歧與賀天星緊随其後趕到。

霍疾右掌中化出一柄小臂長的短劍，道：“我說你也是兇手，你為什麼不敢聽我說完？是因為你自己也這樣覺得，是不是！”

霍歧不語，利劍裹挾着涼風一劍接着一劍砍出，招招緻命，但始終刺不中霍疾。

賀天星拔劍就要上前幫忙，卻被霍歧喝住，

他道：“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不要你管。”

霍歧分神跟她說話之間，臉上被霍疾劃出一道傷口。

賀天星急得直跺腳，在旁幹着急。

霍疾側身避過刺向他心口的一劍，道：“若不是你把我帶回霍家，我怎麼會跟阿爹阿娘、兄弟姊妹分離？他們怎會找上你霍家？若不是你霍家趕盡殺絕殘害我族十二條性命，我怎會向你霍家報仇？”

霍疾快速後退數步，堪堪避過霍歧刺他口唇的劍，暴怒道：“都是因為你！你不該把我帶回霍家！霍家那些人死得那麼慘，都是拜你所賜！！殺了他們的人，是你霍歧！！！”

聞言，霍歧面色霎時間慘白如紙，動作一僵。

霍疾又道：“你說我是兇手？難道你就沒想過你自己是不是我的幫手？霍歧，你最應該反思的，就是十二年前為什麼把我帶回霍家。要不要我告訴你，因為你隻是想要一隻小狼崽陪你玩。你知道你爹娘死前罵我什麼嗎？他們罵我狼心狗肺，罵我白眼狼！！他們憑什麼罵我？！有什麼資格罵我？！所以我捅了他們三十多刀，哈哈哈哈哈哈哈。”

霍歧方寸大亂，劍勢陡然凝滞，被他攻擊得連連後退。

刹那間，短劍寒光一閃，猛地刺向霍疾心口。

“霍歧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