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吐出一口煙圈,煙霧在空氣中緩緩散開。他眯了眯眼,上下打量了元彬一番,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認識一下,我叫李秉憲,你叫什麼?”
“元彬。”
“元彬……”李秉憲重複了一遍,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看你這幹勁兒十足的樣子,是第一次進組吧?”
元彬點點頭,眼神中帶着幾分不安與局促。
李秉憲随手撚滅煙頭,然後拍了拍元彬的肩膀:“我看你順眼,以後就跟着我混吧。”
就這樣,元彬成了李秉憲的小跟班。李秉憲這哥是娛樂圈的老油條,正兒八經的演員出道,在演員這個圈子裡混迹多年,人脈廣,經驗足。
他帶着元彬認識了同期的一群男演員,大家常常在冬夜裡擠在布帳馬車裡,喝着燒酒,吃着下酒菜,聽李秉憲絮絮叨叨地講着娛樂圈的“生存法則”,當然以這哥“滿手資本不在胸,閑時無聊卷鈔票”的性格,最後結賬的當然是他們。
“記住,彬啊,”李秉憲喝多了,拍着元彬的肩膀,大着舌頭說,“演員這個職業,臉蛋和演技缺一不可,但臉好比演技更占優勢,看看你的臉,長得就跟畫報似的,這就是紅的先決條件。等機會來了,一飛沖天的時候,可别忘了提攜哥哥啊……”
元彬心不在焉地應着,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口袋裡的存折。238萬,這是他三個月來省吃儉用存下的錢。雖然不多,但應該足夠證明自己了。
他想見雲鴿,想得發瘋。
終于等到休息日,元彬換上新購置的衣服,揣着存折來到那家五星級酒店。三個月沒來,前台的眼睛裡已經沒有他這個人了。他差點被攔在門外,幸好大堂經理還記得他,親自帶他上了頂樓。
電梯門打開的瞬間,元彬愣住了。
頂樓正在舉辦一場奢華的派對。熱鬧歡快的音樂、光怪陸離的燈光、熙攘的人群、空氣中彌漫着迷茫和酒精的味道。
舞台中央,雲鴿穿着黑金色亮片短裙,正跟兩個眼睛上蒙着蕾絲緞帶穿着黑色超短褲的 裸 男跳舞,台下歡呼、尖叫聲一片,她微喘着站在台上,長發随着音樂甩動,如絲的媚眼帶着幾分慵懶,俯視着台下的所有人。
攝人心魄的眉眼,讓在場的人看的心馳神往,又忍不住浮想聯翩。
元彬一直覺得雲鴿和阿芙洛狄忒有某種程度的神似。②
這位絕代佳人誕生于愛域情海的深處,當她對着你揚起微笑,内心卻笃定你已經完全被她迷住。她輕而易舉地讓這世上的一切見到她的生物不顧生命危險,跟随着她、簇擁着她,平生所願也就是讓她低頭看他們一眼。她對世間的一切都充滿好奇,用愛和 欲 望,把曾經理智的男人們都變成傻瓜。
元彬表情認真而又貪婪地望着台上的人,眼眸沉沉半晌,在喧鬧的音樂聲裡響起一聲淡淡的歎息,他好像也被她變成了傻瓜。
雲鴿的視力很好,或者說,現在的元彬足夠耀眼,光影交錯間,一張立體的帥臉,很輕易就奪走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她毫不留戀地抛棄了剛才還為她帶來些許快樂的“小玩具”們,挂着明媚的笑容,像隻歸巢的鳥一樣撲進他懷裡。
“你回來了?”她仰起小臉,眼睛裡閃着炙熱惑人的光:“我好想你喔~”
元彬望着她妩媚得有些晃眼的臉,艱難的吞咽着口水,不自覺地轉開視線:“我來兌現我的承諾。”
雲鴿看着他的臉,什麼承諾不承諾的統統都被她抛下,站在她面前的少年真是可愛又可口,讓她興趣大增,漂亮的眼眸彎成一汪新月,漂亮的櫻唇在他的唇邊遊移,似親吻也似低語:“需要我為你的承諾蓋上印章嗎?”
她的聲音脆甜,像絲一般勾緊他心底最柔軟的那一處,既麻酥酥的癢,又隐隐的痛。
“我以為你過得樂不思蜀了。”明知不應該,但元彬心裡的高興滿的要溢出來,卻還是口是心非地嘟囔了一句。
“No one but you.”(無人及你,你是唯一。)她輕笑,指尖輕輕劃過他的臉頰。
人生漫漫,她又什麼都不缺,隻一個喜歡追逐美麗的小小愛好罷了,雲鴿湊近他耳邊,溫熱的氣息噴在他耳畔,“他們都是低俗的仿制品,隻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能得到真正的快樂。”
雲鴿一貫如此,壞得坦坦蕩蕩,卻也真實得讓人無法抗拒,甚至連愛神都和她同流合污,不然他清醒地知道前方等待他的将是萬劫不複,又怎麼會自甘深陷,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