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鋪有些淩亂,仿佛主人還在居住;梳妝台上那一排排昂貴的大牌護膚品和化妝品排列有序,落了一層薄灰;床頭櫃上放着一本翻開的畫冊。
即使早有預感,但崔智友還是感覺心裡很不舒服,因為這裡的一切都在無聲的向她宣告着:這間屋子沒有搬空,就如同裴勇俊的心房也未打掃幹淨。
崔智友謹慎的翻找着關于那個女人更多的信息,可一無所獲,直到,她發現裴勇俊枕頭下的硬物,掀開枕頭,一隻聯想的老款的錄音筆就靜靜的放在那裡。
崔智友拿起錄音筆,按下開關,錄音筆裡沒有任何聲音,崔智友以為時間太久沒電了,正思考該從哪找充電器時,一陣輕微的電流聲刺啦刺啦的響起,然後是一陣雨聲,緊接着就是一個朝氣的帶着笑意的聲音:“喂!裴勇俊~你來嘛~你要再站在雨裡像個木樁似的我就要生氣啦~”
“如果你感冒了,我可以照顧你啊,不然~全軍覆沒怎麼辦?”裴勇俊這個溫和的語氣和現在的他有些不同,如果說是缺少了什麼,崔智友輕咬着唇思考了良久,才想到一個詞,錄音裡的裴勇俊言語裡充滿着愛意。
“那你想好了~之後不可以親親哦~不然你感冒了怎麼辦?那樣我們就全軍覆沒了~”光聽聲音就能想象到女孩兒說這話時傲嬌狡黠的神态。
“mua,喂!裴勇俊你居然耍賴!”之後就是雨聲和兩人之間愉悅的笑聲。
崔智友深吸一口氣,正打算關掉錄音,卧室門突然被猛地人用力推開。
裴勇俊推開書房門時,隐隐的就聽到雲鴿的聲音,開始還以為他聽錯了,可是後來又聽到了,于是大腦瞬間空白,引以為傲的理智離家出走,隻好憑借本能驅使着推開了卧室的門。
崔智友看到裴勇俊沖進來時,眼裡有着她從沒有見過的光芒。但當他看清站在床邊的是自己時,那光芒瞬間熄滅了。
毫不誇張,他的肩膀垮了下來,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卧室裡響起崔智友的道歉聲。
“沒事的,已經過去了。”裴勇俊聲音在說過去的時候,壓得很重,不知道是想說服自己,還是說服她。
崔智友也忘記自己當時的表情是怎樣的,不知道有沒有因為情緒太複雜而顯得扭曲,她隻記得自己問:“你們為什麼會分開?”
然後她就聽到了一個“富家小姐心血來潮戲弄牛郎的愛情故事?”
起初崔智友的心情還很糾結?但當裴勇俊真正開始講他們的故事是如何開始的時,她放下心裡的雜念,聽得很認真。
初聽故事開頭,崔智友還想問他恨不恨那個大小姐玩弄他的感情,可在聽到後面的講述後,崔智友決定閉嘴,講故事的人的主觀偏向,會通過叙述向聽者傳達,裴勇俊叙述下的雲鴿有各種優點,出身财閥卻平易近人,熱心善良,活得通透,說話很有哲理,就連愛玩都能算一項優點……
崔智友看着這個認識了6年,交往了1年多的男人,此刻卻面帶笑容而不自知的誇着其他女人,她應該為此感到嫉妒和憤怒?還是應該嘗試理解?
“那麼,你還愛她嗎?”她聽見自己問。
裴勇俊沒有說話,可不說話就代表了很多含義。
“那你恨她嗎?”
裴勇俊低頭不語,好一會兒才開口:“開始,是恨的,特别恨她,覺得這世上怎麼能有這麼惡毒的女人,把人的感情當玩具,當賭注,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沒那麼恨了,因為,大家誰都不清白,當初我也是抱着其他目的去接近她的,又何必,求全責備呢?”
崔智友聽完後,自嘲的笑笑:“o ba,那如果是我呢,你會不會恨我?”
裴勇俊愣了一會,“這怎麼能比較?”
“可是,o ba,我前一陣子參加了電視台台長的酒局,一直很猶豫該怎麼告訴你,但我想,今天這個時機最适合。”
裴勇俊感到喉嚨一陣發緊,有些說不出話來。
看裴勇俊這樣,崔智友反而笑了:“o ba,我們都很了解彼此,我們都是不甘平庸、不喜歡屈居人下的人,而且我們也都是脾氣不太好且很記仇的人,所以即使你不說自己還愛不愛雲鴿小姐,但你說不恨,這比愛更讓我動容,
你還愛她,那就努力往上爬,去找到她,不要再在别人身上浪費時間,時間很短的,往名利場方向拼命奔跑的時間都不夠,何必在不愛的人身上耽誤那麼久?”
說完這句話,她抱了抱裴勇俊,深吸一口氣後徑直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