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蓮心意有所指,仿若已然知悉一切:“我聽說這崖州新來的縣令生得不俗氣啊,百姓們都說從沒見過這樣标志兒的人物。”
淩雲木雙手環胸:“關我什麼事。”
說實話,淩雲木有點不喜歡跟這個叫花蓮心的人溝通,這個人總能在細微末節處發現真相,這是好事,可反過來也能說這人心眼兒小,愛計較。
花蓮心似乎不滿意她的回答,哼了一聲:“我怕你又被哪個野男人勾了魂。”
她瞥向她腰帶,這玄金色腰帶下午還是微朝着左系着的,怎地幾個時辰不見就成朝右的了,還有她的發帶,與之前也不相同,顯然是被人動過。再者,淩雲木這人一向貪嘴挑食不愛吃飯,吃市自然是她一日三顧之地,可回回都是糕點果脯瓜果馓子一堆,今個兒來這兒吃馄饨和胡餅,必定是累極了。
除此之外,她身上有其他的味道。淩雲木這人她嗜甜,在她身邊兒待上一會兒,那甜膩的氣息便足以讓人戒三日甜食。(反正她是這樣)
可現在,這味道卻是有些寡淡,甚至聞着還隐約有其他的氣息,而更讓花蓮心留意的是,這氣息有點陌生,不似她之前的情人。
當時她就判斷這人又尋了新歡,或許還是個有魅力的。
被人這樣盯着自己的腰封,淩雲木有些不自在,又不适當的想起前些日子自京州皇都内刮起的一陣磨鏡女風,她該不會……
她忽然想起她跟她認識那麼久了,也沒見她對哪個男性有過好感,哪怕是小說中杜撰出來的異性,反而倒是時不時盯着自己。
她心頭忽地有些忐忑,然而這畢竟這隻是她一廂猜測,若是誤會了可就尴尬了。
可這種被卡的上不去又下不來的感覺的确讓人想要瘋狂。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她決定驗證一下。
她忽而與她拉近距離,花蓮心默默盯着她,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兩個人的距離在一瞬間拉近,花蓮心卻這時盯上了她的唇,剛剛離得遠沒發現,現下距離近了,她發現她的唇好像有些腫。
花蓮心:看來兩個人挺恩愛的啊。
然而這個動作卻讓淩雲木再一次誤會了……
這……她雖然不怎麼喜歡她,可到底是個讓人讨厭的朋友。
她得想個法子讓她讨厭自己,另尋她人才是。
想出來來,她最讨厭那種故作高深的男人。
然而淩雲木不知道,她本身,對,就是她本身平日裡的所作所為,已經足夠讓花蓮心讨厭的了。
她輕聲咳了咳,拉開了距離,轉身背對着她道:“那個,你說眼前這事兒怎麼搞。”
淩雲木脊背挺直,雙手背在身後,故意裝出一抹高深而内斂範兒來,被她這麼突如其來的一裝,惹得花蓮心翻了個白眼兒。
花蓮心:“今個兒這是來的哪一出?”
淩雲木哼笑一聲,聲音低沉:“女人,你隻需要回答我便是。”
花蓮心唇角抽了抽,走到她面前輕扯了扯淩雲木臉頰:“跟誰學的,今兒那個野男人?”
淩雲木握住她的手腕,從她臉上挪開,賣弄高深道:“你這就說的不對了,何謂野男人?野男人這個話題,也是需要辯證的。”
“毛病。”花蓮心實在是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兒。
隻淩雲木一人時,那兩個漢子還叫苦連天的訴苦乞饒,可當這花蓮心一出場,他們叫苦連天的熱情也像被當頭潑了涼水似的滅了一大半。花蓮心是司衡堂十二位堂主其中之一,雖說淩雲木是十一位堂主之首,可其中最令人男人們忌憚的卻是花蓮心。
她是法派代表,象征着律法,是新法的化身,對犯法者絕不姑息,是最堅定的執法者。
因此,男人們都怕她。
然而,不可否認的是,這些男人們都是非正常且傲慢的,他們是一代又一代爬蝕在女性骨髓上的蛆蟲。
在淩雲木來到崖州之前,崖州受當地官僚及鄉紳剝削,受了氣的男人們回家則抽刀指向更弱者,例如婦孺,例如孩童。
隻因她們沒有任何權利,反而承載着滿滿的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