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木輕笑一聲,自然沒瞧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陰翳與暗色的光芒。
她的手撫過他的脊背,眸光翻湧着一抹沉沉的欲色,與窗外藍盈盈的天色,黃燦燦的透亮的烈日形成鮮明對比。
“你怎麼那麼不乖啊。”
“姐姐,讓我伺候你好嗎?”他在她耳邊緩聲道,像是千拉萬扯的蜜漿,裹挾着情意綿綿。
“那既然這樣,我可就不客氣了。”她把眼睛一沉,忽地扯開他的衣襟,大片的肌膚袒露在外,她擡手在他胸前抓了抓,觸感很好,緊實又有彈性,大小也可。
淩雲木滿意的點點頭,細膩的指尖劃過瓊珠,順延着往下……恍若一片羽毛落到他的腹部。
她一把将他的衣帶扯開,葉歸隻覺得腹部一緊,渾身肌肉瞬間繃實,所有的感官隻聚集到她手下的那一點,呼吸追随着她的動作忽快忽慢。
“乖,放松點。”話雖這麼說,可她的指尖壞心思的輕扣那點瓊珠,時揉時掐,時輕時重,密密麻麻的刺痛伴随着層層疊疊奇異感覺一齊湧入腦海。
這哪裡是讓他放松啊。
“到内室……”葉歸眼尾籠上一層朦胧的紅霧,聲線有些不穩。
“這裡亮,就在這兒吧。”淩雲木笑了笑。
她的單手扣住他後頸,他十分上道的俯下身去,承她的吻。
她的吻極其纏綿又熾熱,葉歸冷不丁對上她那雙沾染了欲色的眼眸,像是暗月之下幽魂綻開的花,冶豔詭麗,潛藏着無限的引人沉淪的冥冥氣息,讓人不禁浮想聯翩。
葉歸莫名其妙想到這麼一個場景:由黑色的血液,鸱鸮的嘶啼,無休止的殺戮鑄就的古城,沐浴在月光下,天日已然消亡。
讓人想死在裡面,與黑的夜融為一體,讓黑夜蠶食自己的軀體,讓月光浸染自己的靈魂。
“閉上眼睛。”淩雲木擡手遮住他的眼眸。
或許葉歸自認為自己是上不得台面的人,認為自己是角落中的已然發臭腐爛的臭老鼠,認為自己比同齡人早熟的多,懂得多,認為自己的心正在承受着不屬于這個年紀的重量,認為自己的靈魂上堆滿爛泥,認為自己的眼眸理當是漆黑一片無有亮彩,就連乞丐也比他尊貴。
可是事實絕非如此。
淩雲木隻看到一片澄澈,是屬于湛藍的海水的清澈。
他的眼睛是黑的,可是卻讓人瞧見了無垠的銀藍色的海,他的每一次眨眼,都仿若潮汐的更替,海面上的粼粼的波光是靈魂的吟唱。
眼前一片漆黑,唇上的觸感卻愈發明了,絲絲密密的滲入心髓。
扣在他頸後的手,不知不覺間掐住他的脖子,葉歸覺得有一種微微的窒息感傳來,隻能完全依賴着,完全攫取着她口中的氣息。
像是他在她身上紮了根,依附着她生存。
是啊,血肉之中那绀青色的筋脈如何不像是樹的根脈,它們因她而變得滾燙,變得熾熱,變得有所期待,變得充滿希望。
她舌尖的柔軟于他而言像是罂粟,上了瘾般想要将這種柔軟牢牢焊死在心中。
可是她的舌頭總是與他稍稍一碰,或是卷過他上颌帶來一陣的酥癢便迅速分開,好像隻是打個招呼似的。
如此反複,從未深入。
葉歸試探的往深入去探,淩雲木忽地松開了他的唇,笑容讓人捉摸不定:“真是不乖,我該怎麼懲罰你呢?”
“姐姐想怎麼樣都可以……”他的聲音有些暗啞,比平日多了幾分幹澀。
淩雲木的口腔極其敏感,最起碼她是這麼覺着,平日染了風寒,浮光拿壓舌闆壓她舌頭探病時,她總要幹嘔幾下,汪汪的流淚。
這時浮光就要開玩笑說她掉珍珠了,正好充當木蘭将的薪酬。
“怎麼樣都可以嗎?”他捏了捏他的耳垂,将他衣帶撤下,又步步緊逼,将他抵在冰冷堅硬的牆上,讓他退無可退。
高懸的日頭映照着滿室旖旎,淩雲木衣裳楚楚,葉歸施绯拖綠,袒胸露臂,臉頰一片绯紅,那烏黑的睫毛上點綴着銀色的碎影。
淩雲木那毫不遮掩的目光肆意落在他身上,讓葉歸的羞恥心達到頂端。
他雖然在教坊做活,瞧見形形色色的姿勢,可是看見和經曆,分明是兩碼事。
就像現在淩雲木吸吮着他的側頸,他見過許多人這麼做,也在心裡臆想過一千次被她親吻的場景,也在夢裡夢到過一萬次她在他身上布滿痕迹的景象。
可是那一千次一萬次,在這一次面前盡數化為齑粉。
他身體繃緊,呼吸滾燙,眼中含情脈脈參雜着深不見底的欲望,已然為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做好了準備。
淩雲木擡起頭來,一抹紅痕悄然顯露眼前,她撫上那道痕迹,卻是故意苦惱道:“诶呀……留下痕迹了怎麼辦,還是在這裡,若是被人瞧見了……”
葉歸:“不夠。”
淩雲木笑容兜不住了,如潑出去的水全部洩了出來:“我還以為你會介意呢。”
葉歸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隻消看上一眼,他便覺着他不是他了:“我喜歡身上都是姐姐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