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一點一點的……蠶食。
淩雲木本想拒絕,隻是看着葉歸那心疼的表情,還是把話咽了回去,點了點頭。
葉歸挑起她的衣襟,手掌貼着她後背将她抱起,輕而易舉脫去她的中衣,單剩一片抹胸,大片雪白的肌膚暴露在外。
淩雲木感受着那人似有若無的觸碰,聽着衣料之間細碎的摩挲聲,卻是有一種莫名的心安,又像是一種時間凝滞後的永恒。
葉歸看着她身上零星的紅痕,那是他留下的,隻是他留下的。
沒有别人的,看來他之前聽得那些都是謠傳。
他身上的血好像都變成了甜的,滋養心髒的血更是甜得發膩,否則他怎麼會這般開心?
一股甜滋滋的蜜汁在心頭不斷溢出,将他整個人包裹在朦胧的清甜中。
歡喜無處訴說,隻能用行動表示,他俯身在她圓潤的肩頭狠狠親了一口。
在看到她脊背上的張牙舞爪的疤痕時,滿心滿眼都是疼惜。
這傷疤到底是怎麼來的,那麼長,那麼深,看着像是被刀生生劈開一般。
他俯下身緩緩親吻着,淩雲木則被他抱在懷裡,任他索取。
被翻紅浪,羅帷輕顫,一室旖旎。
聞着他身上的清香,淩雲木夢到一大片太陽地兒,這裡草木茂盛,鮮花争奇鬥豔,蝴蝶翩翩。
與崖州酷熱的驕陽不同,夢裡面的太陽溫暖而和煦,曬在身上暖洋洋的一片。
她正在草地上半眯着眼睛享受着陽光的滋潤。
于是,她夢到了他師爹。
那個可惡的家夥不知道抽了哪門子風偏偏要給她撐傘遮日,而且笑的一臉欠揍,淩雲木氣不打一處來。
在夢裡,她忽然像是有了什麼法術一般,隻是輕輕揮揮衣袖,那人手中的油傘一眨眼便轉移到了她手中。而且她好像力大無窮,随便一丢便丢了個十萬八千裡。
可是那人不知道從哪兒又拿出一把油傘,反正就是莫名其妙的有了,誰也說不明白。
又這樣連扔了兩三下,可是那人像是被下達指令的傀儡一樣,隻會這麼一個動作——拿傘,傘被丢,拿傘,傘被丢……無限輪回。
淩雲木心裡頭窩火,就要跳起來胖揍那人,起到一半,傘下忽然下起了滂沱大雨,對,就是油傘下的那一小片地方。
與其說是滂沱大雨,不如說是給她扣上一桶涼水,把她澆成了落湯雞中的佼佼者,為什麼,因為她真的變成了一隻雞,莫名其妙的,那人也變成了一隻雞。
兩隻雞就在夢裡面鬥啊鬥,這兩隻雞不僅能上天還能入海,落下懸崖不死,煮在鍋裡不滅。
這夢夢的淩雲木頻頻蹙眉,咬牙切齒,不讓人安生。
然後就聽他咕咕咕咕叫着,說公雞報曉,師爹來也。
崖州天亮的早,外頭一片明朗,已是辰時時分。
真是的……怎麼夢到他了……
一晚上沒睡好。
前天夢到師母,今天夢到師爹,奇了怪了。
更何況她平日裡很少做夢。
她伸了個懶腰,葉歸就勢攬着她的腰往懷裡帶,聲音帶着些初醒時候的低啞,用下巴蹭了蹭她的發頂:“醒了?”
淩雲木嗯了一聲。
葉歸:“我去給你做飯吃。”
淩雲木嘟囔道:“算了,沒吃早飯的習慣。”
葉歸:“昨天你不是誇我的飯很好吃嗎?”
淩雲木翻了個身又要去睡:“起不來。”
葉歸将她額前碎發别到而後,吻了吻她的耳垂:“早上不吃飯怎麼成,對身體不好。”
淩雲木皺了皺眉:“我自己身體自己會注意。”
葉歸還是起身為她做早飯。
在日後的漫長歲月,她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養成了吃早飯的習慣。
淩雲木迷迷糊糊又小盹一會兒,不期間聞到一陣勾人食欲的清香。
又在勾她吃飯。
原本沒什麼動靜的肚子此時極其配合的咕咕叫着,她不覺間咽了咽口水。
可惡,難道睡覺之神打不過食物之神嗎。
淩雲木一骨碌爬了下來,安慰自己的肚子。
葉歸:“姐姐嘗嘗。”
她舀了一勺碧粳粥含在嘴裡,清香的田野氣息頓時在口中彌漫,不一會兒便見了底,加上豆腐皮兒包子,肚子撐了可是仍然饞得慌。
不過,還是要盡量節制一下為好。
淩雲木:“小葉歸,你怎麼那麼會做飯啊。”
葉歸搖搖頭,也有些疑惑:“不知道,反正就是會,可能之前有學過吧。”
淩雲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你對之前沒有一滴點記憶嗎?”
葉歸再次搖頭:“沒有。”
淩雲木:“有沒有什麼信物之類的?”
葉歸:“也沒有。”
淩雲木:“你不想找回自己的記憶嗎?”
葉歸笑容可掬:“遇見你之前是想的,可是遇到你之後,便不想了。”
因為那些記憶中沒有你。
誰想淩雲木一巴掌拍在他腦門兒上。
“姐姐……”葉歸可憐巴巴的看着她。
淩雲木:“還是要嘗試找一找才是,而且……”她眯了眯眼,聲音發沉:“你臨摹手技如此精湛,口技卓絕,想來此前也絕非等閑之輩。”
“你如今流落此地成這般模樣,倘若當中有人背後暗算,那你豈不是如闆上魚肉?”
看着淩雲木這樣關心自己,他覺得自己就算是死也是值得的。
這樣她才會永遠記得自己。
心裡面雖然那麼想,嘴上卻是道:“我會盡力而為的。”
淩雲木想了想:“陳昭禮有和你提起什麼嗎?”
葉歸如實道:“他隻說是在山腳下看見我的,還說當時我渾身是泥草,傷痕遍布。”
淩雲木:“哪座山?”
葉歸:“好像是……卧虎山。”
淩雲木心頭一緊,臉上不動聲色。
都說這卧虎山上有老虎,大蟲兇猛,凡是上山者,一律有去無回。
自然有那不怕死的膽大的上去一探究竟,無一例外,一去不返。
所以那裡被當地百姓公認為禁山,平日裡絕不會有人上山自尋死路。
然而最為重要的是,那裡是她為太子冶煉兵器之處。
思緒百轉千回,淩雲木決定暫時不表。
淩雲木半開玩笑似的:“怎麼可能,莫不是記錯了,卧虎山上兇險的很。”
葉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當真沒騙你。”
淩雲木不動聲色的打量着他。
渾身是泥草,傷痕遍布,莫不是從山上滾下來的?
這可……有點意思了。
他難不成也是沖着兵器來的?
看來……她得費心思找找他的身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