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秋知道,那是因為淩雲木送禮來的時候,他正好在白家書房和白家家主商議淩雲木騷擾他家小叔叔的事情。
江一秋對此倒是無所謂,他小叔叔看起來也十分樂在其中。
可是白家家主的名字,就是收禮不辦事。
秉持着你不讓我好過我就讓你死的原則,淩雲木就開始調查白家,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這個備受尊敬的醫學世家,在江湖上聲名顯赫的救人之族,子子孫孫竟是這般龌龊下流,毫不檢點!
炮制假藥高價出售,收割百姓血汗錢财。
家中學術不精者頂着白家旗号延耽病人,導緻誤診誤治甚至死亡,卻逃之夭夭拒不承認。
甚至于助纣為虐,為權貴提供某些荒|淫藥物亦或是排除異己的慢性毒藥,其中竟不少流入皇宮。
然而更喪心病狂的是竟然以活人試藥!
不止于此……
白家好歹也是個大世家,陋習竟如蟻般遍地亂爬。
淩雲木當時年輕氣盛,對種種惡行實在看不過眼,洋洋灑灑将白家豬毛一般多的惡行一一羅列,塞進信封,直接投到白家對頭司家去,一石激起千層浪,頓時在江湖上掀起軒然大波。
白家忙着對付司家,對她的來來往往自然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淩雲木得以日撩夜撩他小叔叔。
可是撩完又不負責,沒幾天就跑了,他小叔叔雖然嘴上不說,可是那一日比一日嚴重的身體狀況,早已出賣了他的想法。
他不知道一個人怎麼會那樣花心。
據他小叔叔醉酒後的分析,淩雲木隻是享受“捕獵”的過程,而非結果。
捏到手裡的總是失了點味道。
“問你話呢,你想什麼呢?”淩雲木不悅道。
江一秋回神,絲毫沒有一點尴尬,一臉淡然:“不過是個仇人罷了。”
浮光絲毫不給面子:“我看倒不是仇人,否則你早沒命了。”
江一秋疑惑:“怎麼說?”
浮光輕嗤一聲,依舊坐在石椅上,看都沒看他一眼:“你中的毒是血幹子,顧名思義,中此毒者之人血流而死。你現在沒事是因為下毒者掌握的精确的計量,如若不然,再多那麼一點點,你早就成幹屍了。”
“是嗎?”
他對此不以為意,反而緩緩走到浮光身後,單手挑起她身後一縷秀發,動作輕柔,浮光壓根沒察覺到,可是從淩雲木這個方向去看,卻是一覽無餘。
他像是故意給她看的一樣,眼神多有挑釁的滋味兒。
那眼神太過明顯,淩雲木想不注意到都難。
好啊好啊,看來的确被她猜對了,這不要臉的吃了熊心豹子膽把龌龊心思打在浮光身上去了。
淩雲木作勢欲走到他身前,江一秋舉起雙手表示投降,笑的卻是吊兒郎當。
氣氛靜谧,這是一場無聲的較量。
浮光渾然未覺,下逐客令:“所以,病也治好了,你還待在這兒做什麼?”
她還有事和九蘭說呢。
江一秋佯裝虛弱,從他身後繞到她跟前,故意湊近:“不需要再觀察幾天?”
浮光皺眉,拉開距離:“不必,你現在好的很。”
“是嗎……可惜了。”江一秋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這樣逾越界限的動作,浮光自然不喜,正要表示自己的不滿時,江一秋早溜沒影了。
浮光嘟囔道:“幹什麼啊……”
淩雲木也瞪了江一秋一眼,回過神來發現浮光臉紅撲撲的,分外可愛。
她不自覺掐了掐她的臉:“你怎麼那麼可愛。”
浮光臉有些微微發紅。
“胡說什麼。”
淩雲木起了逗弄的心思,雙眼彎彎:“就是很可愛啊。”
“我也覺得很可愛。”
是花蓮心的聲音。
花蓮心一見到淩雲木,像是見鬼一樣把她打量了一遍,然後挑眉看向她:“你怎麼起來了,這個時候不應該在睡懶覺嗎?”
浮光舉起一隻手來,笑聲幾乎要化成水溢出去:“這我可知道。”
花蓮心一唱一和:“是什麼?”
浮光:“當然是咱們的蘭姑娘尋了個會做飯的好男娃娃。”
淩雲木裝作不滿的撇撇嘴,眼中卻是笑着:“什麼男娃娃啊,人也十八九了呢!”
花蓮心咯咯笑着:“毛都沒長齊的小娃娃?沒想到你還真對他下手了啊,你就不怕他反悔?”
淩雲木想起那天的事情,笑意不減:“你當我是禽獸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