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小倌兒一見到淩雲木,便紛紛圍上跟前噓寒問暖,個個眼神勾人。
若是被這位祖宗瞧上了,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可是指日可待。再加上有葉歸的先例在先,他們更是打雞血一樣個個使勁渾身解數來讨好她。
雖然他們對她心中多是畏懼,畢竟她弑殺殘忍名聲在外可是傳的沸沸揚揚,可是既然葉歸能入她後院,可見……也沒有想象中那樣害怕嘛。
或許便是因為這個緣故,他們在讨好搔首弄姿以獲取她注意的同時,他們又在不動聲色的将她從上到下凝視一遍,凝望她的胸口,腰肢,與臀部,逐漸暴露出他們那惡狹與找死的獸性。
淩雲木聰敏靈慧,自然能看穿他們那佯扮純潔無辜背後的不堪與惡俗的假象,這些本就令人生厭。
而且她對男人貌相要求極高,這些個貌相普通之人壓根入不得她的眼。
換句話皇帝選妃時說的話來說,都是俗物,俗不可耐,哪怕臉上擦滿面團兒,也遮掩不住他們的醜性。
倒是也有容貌上等能喊上一句郎君的,隻是長得越漂亮的男人,心機便越重,她不喜歡麻煩。
可憐的荀鶴則被擠到一旁,一臉幽怨的看着淩雲木,活像是看着小年輕濃情蜜意的鳏夫。
這些男人怎麼不去死啊,真想把他們眼珠子挖出來,他家小木木也是你們能肖想的?
淩雲木注意到方才還是一臉兇惡對待顧客的男人立馬換上一張笑臉也湊了過來,畢竟淩雲木出現在教館可是件稀罕事,他得把握住這個機會。
方才啜泣的女子最後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默默傷心離開。
淩雲木對着這些男人不耐煩的擺擺手:“能不能安靜點兒。”
此話一出,大部分人紛紛安分下來,可也有極少數的人為了引起她的注意依舊在讨好獻媚着,這少部分愚鈍人或許還在打心底裡覺得女人好欺負,有一種莫須有的張狂。
豈料淩雲木一個冷眼掃了過去,比那夜色下的森森白骨還要駭人。
他們頃刻之間閉上嘴巴,臉色變得鐵青,再也不敢多發一言。
“鸨公呢?”淩雲木問道。
衆人沉默,倒是人群中一個不起眼的出聲道:“我去尋他,應該在屋子裡面。”
屋子裡面?
不在外面兒營業躲在屋子裡面作甚。
不過眼下并不是糾結此事的時候,她指着方才在門口處瞧見的那個男人,語氣平靜:“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恭恭敬敬,故作優雅姿态在一種人群中走上前來,神色之中難言得意:“小可白凝墨是也。”
這白凝墨是教館中的魁首,雖是貌色出衆,可是也不妨礙淩雲木對他不喜。
這人身上帶着點兒自鳴得意的傲慢勁兒,似是想要彰顯出自己高人一頭,他與人說話時下颌總是微微上揚,拿着鼻孔去看人。
不過在淩雲木面前,他自然要收斂些。
(葉歸挑撥與葉歸關系,不相信自己比不上他)
“方才那女子緣何哭泣?”淩雲木再一次問道。
白凝墨隻是冷哼一聲,似乎說出她的名字便能髒了他的嘴一般,滿是不屑。
“自找的罷了。”
淩雲木眉頭微凝。
這時人群中不知是誰說了句:“那是趙家的姑娘,趙聽春,是白凝墨的老相好!”
“不過現在看來得換人了。”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調侃着。
淩雲木敏銳的察覺出其中的不對勁兒。
“這是怎麼說?”
衆人不發一言。
見狀,淩雲木從袖口取出些金豆子,有錢能使鬼推,她早已深谙此道。
不過這次卻是罕見,竟無一人吭聲。
好在荀鶴被人排擠出去之後閑來無事四處溜達,從後院兒幾個砍柴做苦力的男人們那裡打聽到些什麼東西。
淩雲木正納悶時,便被荀鶴拉出門外,事兒沒忙完,淩雲木免不得對他擺臉色:“你幹什麼?我話還沒問完呢。”
“你問他們也是白問,不如來問問我。”
受了淩雲木臭臉,他非但不惱火兒,反而輕笑着湊近她,一臉求被誇誇的樣子。
淩雲木推開他越靠越近的臉,他那烏黑的睫毛沾染上金黃的日光,明燦燦的。
世人都說無影宗首席弟子、淩鶴齋齋主荀鶴是個遊戲人間卻生人勿進的主,可她覺得他分明就是一條傻狗,一天到晚就知道湊上來舔她。
“真是小氣。”他順從她的意願與她拉開距離,可是那漂亮卻帶着侵略性的眼眸卻仍流轉在她的臉頰上。
“真是越長大越不乖了……那我可得考慮考慮要不要把你想知道的那件事告訴你了。”他故意拉長音調,去看她的反應。
若是有第三人在場,一定會好奇的問上這麼一句:你怎麼知道淩雲木的問題是什麼?
一開始淩雲木也有些不解,後來時日愈長,淩雲木反倒是見怪不怪了。
他就是這樣,總能知道她好奇什麼,疑惑什麼,想要什麼,比她自己都了解自己。
淩雲木翻了個白眼兒:“有話就說,磨磨唧唧的。”
再者,她是乖的人嗎?
她可不願意做一隻永遠需要被庇護的小鳥,她要做的是翺翔于九天之上的長鷹,亦或是水中之驕龍。
隻有寵物才需要乖乖的吧。
看着她不知道在思索什麼的模樣,荀鶴輕笑着揉了揉她的臉頰,隻覺得她分外可愛。
今天晚上他得想個法子把她騙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