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蘭打鼻腔中哼笑道:“你可真是有意思,大人明明白白将圖紙交給你,現在丢了你怨我?”
“還有,什麼叫我們女人總是這樣?”
趙頁:“你可别那麼不依不饒,我也不想和你浪費時間,既然你說你沒有拿,你有什麼證據?”
孟蘭簡直要被她氣笑了。
“那依着你這意思,大街上任何一個人都有嫌疑,都得朝你證明自己的清白的呗?”
“你臉怎麼那麼大啊趙頁,我之前怎麼沒發現你那麼厚臉皮?”說着,孟蘭還扮了一張鬼臉吐着舌頭給他瞧。
趙頁:“那你說這事兒怎麼辦?”
“能怎麼辦,挨罵呗,你把東西丢了,難不成還指望着誰替你受苦?”孟蘭翻了個白眼兒。
“我告訴你,這種不要臉的事情除了你,沒人會做得出來。”趙頁一口咬定,他們兩個人雖不算是什麼令人向往的青梅竹馬,卻也是打小便時不時見面的冤家。
這兩個人似乎生來便合不到一處去,小時候初次見面,趙頁便罵她是私生女,她則罵他是沒人要的野種。
後來年歲稍長些,她罵他是陸舒客的一條狗,他則罵她是孟家豢養的一隻豬。
而後便是現在。
趙頁嘲諷孟蘭想攀高枝兒,孟蘭則經常對他進行言語打擊,說他人醜又不會說話,将來一定讨不着媳婦兒。
就在二人你一言我一句拌嘴的時候,浮光緩緩走到他們面前。
“商量完了嗎?”浮光語氣聽不出一點兒愉悅。
崖州天氣燥熱,浮光本就心頭窩火,又被太陽這麼一曬,簡直是火上澆油。
可是依着她這樣的性子,哪怕再氣惱也隻會忍在心裡。
不熟悉她的人在提及她時總是會這樣平靜她:“她情緒很穩定。”
孟蘭這時連忙跳了出來,丢垃圾似的将手一甩,指着趙頁道:“就是這厮在誤你時間。”
她接着擡頭看向趙頁,臉上帶着幸災樂禍的笑,在趙頁看來很是欠揍:“啊呀呀這個人哇他把圖紙搞丢了,找不着了,這可怎麼辦呢,那可是我們家大人撐着一副病恹恹的身子嘔心瀝血畫了四個時辰的圖稿呢。”
“你竟然丢了,還讓那麼細皮嫩肉的姑娘在大太陽底下等你,你說你賤……”
話沒說完,趙頁終究是忍無可忍,拽住她身後及腰的小辮子往下那麼一拉,孟蘭不悅的地诶诶叫着,身子連同着腳後跟一齊往後仰去。
浮光的目光也随着被這一番動靜所吸引。
但見孟蘭生着一雙細而長如新月的的眉黛,眉月下是一雙娟秀的眼睛,偏狹長。
越過鼻梁往下,一抹略顯幹澀的紅唇映入眼簾。
許是因為她不樂得喝水,唇上細小的幹紋依稀可見,甚至隐約能瞧見些細碎而輕薄的的幹皮。
浮光忽然覺得有些口渴,她很久沒有喝水了。
有點擔心便秘。
“你幹什麼啊趙頁,揪女兒家辮子算怎麼一回事!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孟蘭控訴道。
趙頁嫌她太吵,索性捂住她嘴巴,不讓她出聲。
孟蘭一氣之下張口便腰,趙頁手心吃痛卻并不放手,反而加重捂住她嘴巴的力道。
趙頁這時才發現她的臉很小,真的是巴掌大的小臉。
不過牙齒的力道倒是不小,狼狗似的,潑了命的咬他。
浮光:他們倆和她想象中的有點不太一樣……
按理來說像陸舒客那麼有心計手段的人,身旁人雖不說應該一絲不苟,卻也理應學會低下頭閉上嘴乖乖聽話才是……
現在這個雞飛狗跳的模樣,完全就是小孩子過家家嘛!
“十分抱歉,不過我家主子的确為了你們家主設計了一幅城牆機關圖,隻是現在不知怎地化做了一張白紙。”
浮光正要說話,硬生生被趙頁截了胡。
“你可千萬不要覺得我在玩你,因為我對我家主子很忠義的,再加之我這人天性坦率,想到什麼便說什麼,絕不會故意。”
看來這人非凡不知道閉嘴,反而是個話痨。
這樣的人能用嗎,浮光心頭暗忖着。
便是能用,想來如陸舒客這般奸詐之徒也絕不會交付他重要之事。
“既然你說有圖紙相送,不如待你找到之後親自送往淩宅,如何?”浮光心頭窩着一團放不出的火,臉上卻是一貫的平靜。
趙頁連連點頭:“承蒙擔待。”
比起這個,他更擔心的是消失的圖紙去了何方。
一旁被捂住嘴巴的孟蘭見浮光一臉淡定,心頭警鈴大作,如這般鎮定的人物,必定是個狠角色。
在外勞碌一整日,又發生兩檔子不甚順利之事,浮光便打算徑直回家歇息一番。
然而老天似乎與她杠上了,讓她在半道上遇見了花惹師父。
她從玉長卿玉師父身上習得醫術,又從花惹花師父身上學得三招兩式。
其實浮光一直覺得稱花惹為師父并不恰合,師者,傳道受業解惑,這屬應當。
可是父呢?
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難道不是玷污了師之一字?
大晟朝的父,與其說是人父,不如說是嫖|父,隻管尋歡作樂時使那二兩力氣,讓女人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其餘旁的什麼都不管,全都抛給女人家去做,美其名曰帶孩子都是女人的事兒,這般父竟也配得上師之一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