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女”字本身便是一種歧視與被壓迫,從商周二朝圖畫般的文字中更是可見一斑。
語言的力量如此之大,超乎想象。
他們的打壓如此迅猛,帶着野獸般的惡意。
是否能合理推斷出曾經的女性是他們最強大最可怕的對手。
若要東山再起,又當如何。
浮光的目光掃向前方的争鬥場。
“姑奶奶,你總不能因為一隻蒼蠅把我的店給砸了吧!”人群中一個長撇八字胡的中年人口中不住叫嚷着,那是個低矮的老頭,吃得油胖,兩隻手巍巍顫顫的舉在胸前,想往前走幾步又怕刀劍無眼傷了自己,進進又推退,難為的緊。
花惹怒目圓瞪,一頭長發高高豎起,顯得利爽幹脆,聲音帶着鋼鐵的冷毅:“你也知道隻是一隻蒼蠅,我在你們店裡嗦面條吃出一隻蒼蠅來,喊你們小二要求換一碗,這個要求再為适合不過了吧。可是你們店小二是怎麼做的,拿起筷子夾起蒼蠅往我碗底下摁,還說什麼蒼蠅蓋飯,你他爹的惡心誰呢!”
她聲色俱厲:“諸位都過來評評理,有那麼欺負人的嗎!”
“就是就是,也太不地道了吧。”人群中紛紛有人附和着,“真是丢咱們縣的臉。”
“诶呀,早說了嘛,他那人沒什麼人品,單看他從他老婆那騙來一套房子就曉得了。”
“可不是,”人群中有人附和道,“要不是人家心眼子多呢,他那老娘都快活活餓死了也不說喂點吃的。”
“你可别這麼說,人家連喂都不讓旁人喂呢,生怕那老婆子活着連累他。”
那中年掌櫃的見勢越鬧越大,唯恐再大把房子給掀了,忙闆起臉來,道:“小二的,還不快過來賠禮道歉!”
“明明是她先壞我姻緣!”小二忿忿道,“都說甯拆十座廟不散一樁婚,到嘴的鴨子因為你給飛了!”
花惹:“到嘴的鴨子,你真是嘴上沒毛胡說八道,要不要你自個兒把你屌塞嘴裡堵住啊,哦不,你估計連那個能耐都沒有。”
“你!”店小二氣得滿臉通紅。
這樣直白的侮辱,他很少從女人嘴裡聽到,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說什麼到嘴的鴨子,到嘴的鴨子能不知道你陽痿嗎?”
此話一出,衆人嘩然。
“有福之女不進無福之門,回頭人家懷不上孩子就你這樣的怕不是得把媳婦兒給欺負死!”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什麼能耐,瘦了吧唧的風一吹就倒了,哪個女人會喜歡你這樣的,在床上沒兩下就繳械投降了吧,裝什麼裝呢,還讓人三年抱倆,你連彩禮都不想給,白讓人家姑娘吃苦受難給你家當牛做馬啊,好事都讓你全占了啊。”
花惹一頓輸出,怼得他啞口無言,見縫插不了針。
浮光在一旁連連點頭,心頭不住贊歎師父的嘴真是厲害,她也想要。
“你連罵人都罵不過我,還想着娶老婆,還是快回家讓你爹教教你怎麼騙到你娘的吧!”花惹繼續嘲諷道,趕蒼蠅似的揮着手,讓他快滾。
一衆人:“就是就是,滾吧,滾吧!”
店小二惡狠狠瞪了蔔婵一眼,伸出食指指着花惹鼻子呵道:“你給我等着,别讓我知道你男人是誰,要不然我告你男人!”
“你倒是會罵人。”
花惹狹長眼眸微眯,閃過一道寒光。
看得出來,這句話當真惹惱了她。
丈夫在地位上高于她嗎?
她是附庸嗎?
真是笑話。
“所以,你覺得你比你妻子高人一等?”花惹冷眼瞧着他,絲毫不掩飾眸中的怒火,盛氣淩人。
那小二似乎覺得她問了個傻問題,不屑道:“不然呢。”
花惹:“所以,就因為她是女性,你便覺得你高她一等?”
“搶過來的女人便是妻,去女方家搶親的習俗你不會沒聽說過吧。”小二對此不以為意,甚至侃侃而談。
“……聽着還真是很有道理呢。”花惹聯想到一些民俗,眉頭微微蹙起。
“這般陋習竟也有蠢人信奉嗎?”她繼而輕蔑一笑。
花惹身上總是帶着些令人不喜的自大,她對這世間的一切自有她的一套評判标準。
哪怕被萬夫所指,她也得一吐為快。
“這可是老祖宗留下的東西,你這是不敬祖宗!”店小二嚷嚷道,對此還沾沾自喜。
“你的臉上真是寫滿了愚蠢的醜陋,我最厭惡的便是蠢人與醜人,占其中一個我還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你真是蠢物中的佼佼者,占了兩個,我就不能留你了。”
店小二迷茫道:“你說什麼?”
花惹嗤笑一聲,笑看向衆人,語調輕松:“瞧這人傻的,連自己将要見閻王的事情也要旁人解釋一番。”
衆人聽聞要有命案發生,紛紛張皇片刻,烏泱泱的一片人群此刻更顯烏七八糟,像是縮頭烏龜紛紛伸出腦袋,“波瀾壯闊”得緊。
“真是個傻子,還不快跑!”人群中不知道是誰笑着大喊了句,那店小二本在茫然,聽了這話撒腿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