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兒說着,他一邊兒沿着她的手臂與她五指相扣,感受着指縫間的貼合。
就着指縫間的力道,他将她往他身前帶去,二人距離在一刹那間拉近,霎時間,四目相對。
在淩雲木将要開口說話時,荀鶴擡起食指輕壓在她的唇珠間。
“先聽我說。”說話時撲灑出的熱氣有意無意的撩撥着她的心弦,他的聲音在此刻也有意放得低沉,如一把小小的鈎子勾着她的心脈。
淩雲木點頭,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乖……”荀鶴蹭了蹭她的臉頰。
“你說一個人要是愛而不得會怎麼樣?會不會發瘋啊。”他似玩笑又似認真的在她耳邊說道。
他的語調輕柔而和緩,如同裹着劇毒的蜜餞,似哄似騙。
“你剛剛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淩雲木甚是不解,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眼中蕩起疑惑的漣漪。
“嗯,一直在想。”荀鶴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發瘋倒也不至于。”淩雲木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這有什麼可想的。
再者,愛與得到本就是兩碼事。
“那你覺得會怎麼樣?愛可是比憎還要銳利的。”他與她依舊保持着那樣緊的距離,親吻着她的唇角,時不時舌尖輕掃過她的紅唇。
“悲傷難過一陣子便罷了,難不成要因為這個死去活來?”
淩雲木對此不以為意。
“小木木倒是豁達……”荀鶴擡起頭來,不明意味輕笑一聲,停頓一番後,他繼續道,“也是,小木木向來隻是招惹别人,自然無法體驗到其中滋味兒。”
“不過前些年小木木與我在一起時,對我可有哪怕一絲一毫的愛意?”荀鶴佯裝漫不經意的問着,将她耳根的碎發别到耳後,手背有意無意的蹭過她溫熱的臉頰。
這樣的問題太過于突兀,又太過于危險,他隻能竭力擺出一副輕松而優雅的姿态來。
淩雲木微微沉吟,細細思索,最終點頭:“有啊。”
荀鶴眼神一亮。
“可是後來不知不覺便淡了……”她沒心沒肺的笑了笑,看着幾乎是在頃刻之間,荀鶴的目光逐漸黯淡,如同被寒風吹滅的燭火。
她本就不是個收斂的人,在他面前則更加無需收斂。
而且,愛這種虛無缥缈又抽象的東西,怎麼是一時半會兒能理得清楚的。
或許是她将世俗與現實過多的添到本不應該沾染丁點雜燴的愛情中,她飽覽群書,讓她不辨東西。
愛一個人,除非遠觀不可亵玩,否則一旦觸碰,定将變質。
因為一個人身上實在有太多東西了,而這些擁有的太多東西中大多數亦包含着諸多東西,可這些東西有時并不能被接受,有時則被對方強詞奪理一般強加彼身,可謂是大大的冤枉。
然而前者是虛無缥缈的愛,後者才是真實而又醜陋的愛。
不等她多想,耳根便響起荀鶴的聲音。
“可我對你依舊上瘾,怎麼辦?他指尖描摹着她的紅唇輪廓,指腹時不時探入柔軟的唇畔劃過她顆顆貝齒,帶走一些濕潤。
他真想讓她永遠待在他身旁,待在他的巢穴。
“或許我應該尋個法子,讓你也對我重新上瘾才好?”他意有所指的眨眨眼睛,輕含住她的下唇,依舊是那般柔軟。
“你可真是……”
未盡的話語盡數淹沒在二人彼此糾纏的呼吸間。
這人的吻技一如既往的好,兩道紅綢之間彼此的糾纏,溫度的纏綿互換,醉人的喘息,配合着這夜色,徐徐釀成一樽瓊漿玉液。
原本……是這樣的。
可是愈到後來,越發不可控制。
她被他抵在牆上,一聲聲銅鈴聲響宛如催命符咒,叮叮當當聲聲不絕,他那隻骨節分明而遒勁有力的手也在危險的邊緣極盡試探。
不知何時,他已将手上的镮指悉數褪下。
意欲如何,不言而喻。
淩雲木将他的手陡然擒住,定了定心神,聲音卻有些微微變調。
荀鶴半眯着眼眸望向她,眸中滿載着一船向她索求的欲念,怎地都壓抑不住。
“小木木的聲音越發勾人了……”
淩雲木自動略過這句半是撩|撥半是其他意味的話。
“今晚上我還有事。”似是覺得這樣說還不夠妥當,她接着又道,“明早上我也有事,得起床。”
荀鶴微微湊近,帶着無處躲避的侵略感朝她襲來:“那就現在?”
說着他又要去尋她的唇。
淩雲木偏頭避開。
接着她感受到他指尖的粗粝,那是薄繭所帶來的觸感。
他的手逐漸往下滑落,停留在她的脖頸,哦不,是頸脈。
淩雲木霎那間本能一般的警覺,然而意識到眼前人是荀鶴時又逐漸放松下來。
荀鶴刻意留意着她的反應。
她這般信任他……
真是令人意外呢。
“什麼事?”他猛地擡起她的下巴,指腹緩緩摩挲着她的下颌線。
溫潤的指腹流轉在她唇角,似在挑逗,一雙幽邃的眼眸亦在流轉間描摹着她的五官輪廓,毫不遮掩其中幾乎要溢出來的情-欲。
真想一口吃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