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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都護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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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略有耳聞,京中目前,太後和皇後的魏氏一族,是豪族外戚,蘭陵蕭氏蕭尚書,是前朝貴戚,他們更擁護梁王。梁王年幼……實在難堪大任,也更好掌控,若是梁王繼承大統,估計又要重演後漢黨锢之禍了。”桓孝晖攥緊拳頭,“當年,聖人想給梁王一個功勞,便讓柳大協助梁王,軍中大小事務悉數由梁王過問。那黃毛小兒知道什麼!每天就知道在行營裡享受,結果大軍壓境,吓得屁滾尿流跑了,還多虧太子挂帥出征。我是真不明白,擺在眼前的太子,文治武功毫不遜色,為什麼,聖人會想立梁王。”

“聖人自有他的考量。太子雖賢,但由于其乃魏皇後所出,魏氏又屢屢幹涉太子妃人選。更不必說前些年一場巫蠱,讓聖人對這個嫡長子失去了耐心。申生再賢,晉獻公不還是廢長立幼?”任厥輕歎一聲,“社稷春秋,身死之後,誰又能知?眼前魏氏足以撼動乾綱,聖人不想重演呂後故事。”

“朝廷和邊疆息息相關,所以柳大的死,對魏氏有利,對梁王有利,所以他們自然就成了疑兇,這是你猜的?荒謬!蕭尚書還沒笨到殺柳令公的兒子,而且蕭柳二家,也有聯姻,柳大死了,對蕭家根本沒有什麼好處可言。而且戰事吃緊,折了戰野軍,對邊關有什麼益處?聖人就不明白?要是這麼明顯被你看出來,聖人也該處理他們了。”

任厥怅然,所有人都覺得這是一個意外,包括和柳泊甯更為親近的桓孝晖。真的是自己多想了?“行軍打仗,主帥因為身居要位,往往不必身先士卒。萬軍之中取上将頭顱,我實在想不到,漠北會有這樣身懷絕技的刺客。”

桓孝晖道:“我也不相信,但是事實擺在眼前。”

兩人陷入長長的沉默,燭淚疊了一層又一層,最終還是任厥先開口,“桓兄,這件事我會查到底。我還是相信,那些貴人會為了自己的陰謀算計,輕易決斷千裡之外别人的生死。蕭尚書不是沒這樣做過……都護府的前身,是一座軍鎮,再往前,是安甯的世外桃源,商賈客居之地,有一個水晶做的宮殿,‘天女’詠唱梵文,在水晶簾裡翩翩起舞,畫師将其畫在宮殿主人墳墓的牆壁上。”

“現在是大周軍鎮,你說這些,實在是大膽。你就不怕,我……”桓孝晖的語氣漸漸弱下來,望着任厥堅定的眼神,他再難說出後面威脅的話來。

“桓兄,你不會的。你不是愛生事的小人,我這種想法,你也有過吧?”任厥冁然一笑,“柳将軍有有菩薩心腸,蕭尚書有修羅手段。為了快速平叛,彼時還是都護的蕭尚書,圍城數月,整個‘皓月城’的人都被困在裡面。一開始,城中的米粟還夠,到後來,雪花般的金銀廉價如泥,人食人,疫病、恐慌蔓延。城主本以為漢人講禮義,以為投降後就不必再痛苦下去。可誰知,随之而來的,是屠城。”

這些話從任厥嘴裡說出來還是讓人覺得意外,像是讀書人信奉的道理在一夕之間崩塌。桓孝晖本以為任厥就是一個死讀書的儒生,和自己一樣,不過運氣好些,所以格外的天真,“你可知,唐都護是蕭尚書門生?而你,受蕭尚書提拔,這些話,你怎麼敢說?”

“是非自在人心,我從不覺得這要藏着掖着。更何況,蕭公提拔我,于我有恩,我必結草銜環以報,但我也不必吮癰舔痔,極盡谄媚,連最基本的對和錯、善和惡都忘了。”

桓孝晖無奈,“唉,你要是寫詩的話,就又是一個詩人。不過文章憎命達,我倒更該是一個文人。”

“世家為了自己的地位,什麼都做得出來。不過,蕭公長子正在西境,他此次升任掌書記,負責文書職務,叫……蕭讱?”

“蕭讱,表字敏行。他本來不是蕭公的親兒子,蕭公年過四十無子,弟弟就把膝下一子過繼給了他。後來蕭夫人育有一子蕭錯,蕭讱就失寵了。再到後來立世子,也沒蕭讱的份。來西境曆練的本該是蕭夫人之子蕭錯,可是蕭錯纏着自己的父親母親,搞得蕭讱好不自在,便自請來了西境,也算是離蕭府的勾心鬥角遠一點。”桓孝晖在長安盤桓數年,小江耳朵好使,有些事門兒清,每次在外面聽到的故事回來都能說上半天。

“哈,我記名字不大清楚,但是知道一點,蕭記室的私邸裡,有一名女子,是纖露坊的胡姬。這胡姬也算得上是半老徐娘,風韻猶存。按理來說,男人見異思遷,早就應該棄之另尋新歡,而蕭讱卻并未抛棄她,而是一直将其留在府中。”任厥翻開桌上的簿子,“你知道更巧的是什麼嗎?我查了查那胡姬的由來,發現,她曾經是‘皓月城’的‘天女’……有些怪,但是用西境人特有的話說出來是這樣。而後,‘皓月城’破,她因為美貌,被沒入賤籍,從此流轉教坊。”

桓孝晖仔細在腦海中搜尋此人的身影,卻實在想不起來,“那就更怪了。經曆這麼大的事,她倒不争不搶,跟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屠城的蕭公,可是蕭讱的父親。換做是我,我就備好一把寶刀,趁蕭讱熟睡,一刀下去,算是報仇了。”

任厥忽然想起來什麼,“我還想起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她有一個名字,‘琉音’,在皓月城的典籍裡,是天籁的意思。她沒有姓,天女都是姓‘阿’的,所以,她的名字就是阿琉音。或者說,皓月城有很多個阿琉音,但是現在,我們能看見的,隻有她一個了。”

“真是令人唏噓。”桓孝晖道,“那些皓月城的亡魂,估計也不知道會在某一天,和睦友好的善鄰會拿着刀劍,踏破堅不可摧的城門吧。”說着,他又搖了搖頭,“可惜,我們是大周的官吏,不應該為一個小城的生死感到唏噓。”

“所以,阿琉音,實在是讓人費解。”任厥将桌上的簿子收好,“舊案鈎沉,阿琉音此人,值得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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