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舟不知對這位中年男人的話該作何反應,隻好陪着笑了一下。
中年男人身後的女人看到邢舟的笑容,不住地點頭贊歎,“好久沒見過這麼好的苗子了,老李你要是不要,就給我帶吧。”
“誰說我不要?但是我也得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隻能當花瓶!哪怕不是專業的,也總不能差得太狠。”
邢舟無可無不可,任憑旁邊兩個人将話題引到一個新的方向去。
之後,面試官主動選擇讓出面試間,邢舟則被要求在五分鐘内現場表演出“喜怒哀樂”這最基本的場景。
經紀人很寬容地給了他十分鐘的思考時間。
邢舟坐在椅子上,冥思苦想,他想象不出自己情緒外放的模樣。
于是,他将目光投向了似乎對他好感度很高的中年女人。
那女人與邢舟對視,看到他那需要幫助的神情,心跳加速,不住安慰道,“沒關系,就表現出你正常的樣子就好。要是可以的話,放開些,誇張一點就好。我們不會笑你的。”
“嗯。”邢舟點了點頭。
做自己就好。這可是你們說的。
“喜”的場景——邢舟沖着那中年女人輕輕笑了一聲,桃花眼微彎,蘊含千種風情。
那眼神像是在看他的戀人。
中年女人挑了挑眉,盡管她在圈中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也還是不禁感慨邢舟長得太好看了。
她在心裡默默給他打了滿分,同時在規劃着給邢舟盡可能地多撈一些女友粉。
“怒”的場景——邢舟皺着眉頭盯着那個要求檢驗他是否是“花瓶”的中年男人,神情很是不屑,等那男人被看得毛骨悚然時,他勾了勾唇,笑容卻不帶一絲溫度。
那中年男人暗罵了一聲,卻又不得不承認邢舟雖然表情變化細微,卻的确能看出他的生氣,好像在報剛剛瞧不起他的仇。
“哀”的場景——邢舟餘光掃了一眼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另一個中年男人,悠悠歎出一口氣,失望地搖了搖頭。
雖什麼話都沒說出口,又似乎已經點到了重點——
嫌他太過透明,比另外二位差得遠了。
在場能被他利用的道具人,他已經用了個遍。
最後的“樂”該如何表現,邢舟想象不出來。因為他好像很久都沒有發自内心的感到快樂了。
他記憶裡的自己,先是疲于生計,之後又是疲于報仇,他早就忘了原本的自己是什麼模樣,快樂的時候會有什麼反應。
邢舟着實茫然了。看來果真如同俗話所說,隔行如隔山。
——
祁願在兩個會議中間的空閑時間段,趁助理不注意偷偷溜了出來。按照他的經驗來看,後一個會議,他不論在與不在,都不影響結果。因為注定是幾個部門之間的口水戰,隻會沒完沒了。
所以他很果斷地選擇了出來摸魚。
祁願手裡拿着一杯咖啡,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他精挑細選的摸魚地點。
面試間的門無聲地被推開了。
祁願還戴着耳機,嘴裡随口哼着近來流行歌的調子。祁願的聲音低沉渾厚,随意哼着歌時,音調裡流露出慵懶的感覺。
邢舟和在場三位資深經紀人都疑惑地看向來人。
好巧不巧,他撞上了前來應聘的邢舟。
“你怎麼在這裡?!”祁願為了防止手底下員工開口關心,率先朝着外人邢舟發問。
邢舟眉眼彎彎,露出了一個發自内心地笑容,“因為我陰魂不散。”
“……你要是覺得憑着半塊巧克力的恩情就能勒索我,那簡直是異想天開。”祁願輕哼,對邢舟拙劣的小手段很是瞧不上。
邢舟的好心被曲解,立刻便決定教訓一下這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祁願,“那個誰,不好意思。我現在正在面試,這場面試還沒結束呢,你不然等會兒再進來?”
旁邊的人大氣都不敢出,畢竟祁願周身的氣場太強了,他們又得看祁願臉色上班。面試期間,通常不應該有外人出入,但這人是他們老闆。他們可不敢附和邢舟,惹老闆生氣。
“什麼面試?”祁願不理邢舟,轉頭看向自己人。
當然,他其實并不關心邢舟來這裡幹什麼。隻是邢舟誤打誤撞地将話題扯開了,他樂見其成,不然怎麼解釋自己在工作時間出現在本應空無一人的面試間?
“祁總,他…是過來應聘我們公司……藝人的。”坐在中間的中年男子陪着笑回話。
邢舟眸光一亮,輕啟薄唇,“哦,原來是祁總啊。”
祁願瞧不上邢舟的變臉,冷哼一聲,心道現在想抱大腿已經晚了,那半塊巧克力的仇他還記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