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蘅想也沒想的搖頭：“我家裡有貓，不能住院。”

醫生還想再說些什麼，被進來的路澤陽打算：“醫生，治療方案跟我說吧，她年紀還小。”

于是屋内又隻剩下了江林春和蘇雲蘅，江林春削好一個蘋果遞給蘇雲蘅：“姐，你吓死我和外公了，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回來，滿頭是汗，怎麼叫都叫不醒你。”

蘇雲蘅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我也沒想到。”她能接受姐姐死亡的事實并不代表能不恐懼那個人和那件事了。

明明人已經死了，可她就是沒由來的害怕，其實這些年她不出門也有這個原因，她對這個世界抱着極大的惡意。

“我手機呢”蘇雲蘅下意識地從枕頭下摸手機，發現沒摸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被換成了病号服。

江林春從床頭拿出一個手機遞給她：“在這呢，你睡着這段時間手機一直在響，好像有人給你彈消息。”

蘇雲蘅接過手機，指紋解鎖手機打開飛信後一連串的未讀消息湧了進來，這些消息都來源于一個人——楊澤。

[怎麼樣，今天還順利嗎，有沒有不舒服的。]

[你出發了嗎？]

[怎麼不回消息。]

[有空回一下，不然我會擔心的。]

蘇雲蘅的指尖微顫，半晌後才回複了一個：[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昏睡過去了。]

江林春在一旁看着她蒼白的神色，欲言又止，最終隻是輕聲地說：“姐，過去的，别想了。”

蘇雲蘅合上手機，有些無力地開口“我也不想的，隻是...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算了，讓我緩緩吧。”

見她不願多說，江林春也沒再追問，默默又削了一個蘋果塞進嘴裡。

病房門被輕輕退卡，路澤陽走了進來，手中還捏着病曆本：“小蘅，舒服一點了嗎，餓不餓，我給你點外賣。”

蘇雲蘅這會還恍惚着，搖搖頭：“不太餓，什麼時候出院。”

“醫生的建議是住院，就不算不住院，也要按時吃藥，你不能再私自停藥了。”路澤陽想起醫生說的話，略去了心理評估結果不太好的話。

“我知道”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蘇雲蘅沉默一會，想到夢中舉着刀的男人，“轉而開口：“那個人，死了對嗎？”

路澤陽微怔很快就反應過來蘇雲蘅口中的他指的是那個何深，他不太明白蘇雲蘅為什麼要問這個，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了：“死了，死刑立即執行，我确認過。”

聽到這話，蘇雲蘅身體才微微放松了些許，而後又繃緊了，何深死了，還有何晨，還有傅家，她的處境還是很危險，她還是很怕，怕當年的場景一比一的複刻。

此時蘇裕也從外面進來：“小蘅醒了，怎麼樣了，還心慌嗎。”

“好多了爺爺，讓您擔心了”蘇雲勉強擠出一抹微笑，她是真的沒想到，明明過去這麼久，她的反應還是折磨的激烈。

蘇裕在床邊坐下，摸了摸蘇雲蘅的額頭：“傻孩子，說什麼呢，是爺爺太心急了。”

蘇雲蘅搖搖頭：“我就是..害怕，怕再有這樣的事發生。”在親人的面前，她沒有再故作堅強，後面半句話都帶了哭腔。

蘇裕什麼時候見過蘇雲蘅這麼脆弱啊，當時蘇雲煙死了，公司大亂，他幾乎是天天泡在辦公室，連蘇雲蘅都沒怎麼關心，看到淚汪汪的小孫女，心都要碎了，恨不得找出幕後真兇把他碎屍萬段。

因為還有江林春在，蘇雲蘅别過頭去，抹了抹眼淚，又深呼吸兩下：“沒事，我緩緩就好了。”

又是緩緩，在場的所有人心裡都門清，什麼緩緩，蘇雲蘅是沒招了，刻在心底的痛苦沒有這麼簡單就能抹去，站在他們的立場上，他們都是外人，當讓不知道蘇雲蘅有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