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我隻是想這些年一直一個人待着,很辛苦吧。”路澤陽這話倒是不是編排出來騙她的,她看到蘇雲蘅在車後座蜷縮成一團的時候,心髒隐隐做疼,兩年,不知道多少天蘇雲蘅都這樣熬過了恐懼。
聽到這個話,蘇雲蘅罕見的沉默,辛苦嗎,其實還好,最開始那一年,她的生活确實是暗淡無光的,那時候她一個人呆在房子裡,渾渾噩噩,甚至都不知道活下去的意義是什麼,後來有王者榮耀的出現,才緩解了她的孤寂。
再後來,她遇到了楊澤和歲歲,黯淡無光的生活突然迎來了生機。
“還好吧”都過去了,就沒必要再跟路澤陽提,因為在她的世界觀裡,跟一個人訴苦,和撒嬌沒什麼區别。
“抱歉啊,我來遲了”當時被何深綁架,路澤陽來的時候說的第一句話也是這個,一時間蘇雲蘅竟不知路澤陽說為什麼道歉,明明躲着的人是她,做錯事的從來都不是路澤陽。
“不是你的錯”蘇雲蘅沉默很久很久之後,才緩緩說出這句話,然後氣氛又僵持住了:“你...早點睡吧,昨天的事辛苦你了。”
“好,你也早點睡,如果害怕的話給我打電話”路澤陽叮囑完又補了一句:“晚安。”
手機上的通話時長還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蘇雲蘅吐出一口氣,才回應了一句晚安。
打完電話其實蘇雲蘅還沒有什麼睡意,但是手機玩得多了,說實話有點無聊,歲歲早就在她的枕頭上熟睡,發出了小小的呼噜聲。
她摸了摸歲歲的頭,聽網上說寵物貿然換環境很容易應激,現在看倒還好,隻是一開始有點膽小,後來歲歲會在别墅内到處撒野。
她将歲歲攬入懷中,感受着毛絨絨的觸感,閉上了眼睛。
接下來的幾天,倒也沒有什麼事發生,一看時間,都已經臘月二十七,雖然現在印刷的春聯多種多樣,但是蘇裕還是喜歡自己寫,用他的話來說,這樣更有煙火氣。
時代的發展是迅速的,現在的許多人都忙于工作,又因為全球變暖,大部分的地方都不讓放煙花,也就少了些年味。
蘇雲蘅就看着蘇裕寫下一幅幅春聯,接着把筆遞給了她:“小蘅,你來試試。”
她接過筆,還有些無措,她是蘇裕膝下長大的,自然也是跟他學過書法的,不過上了高中課業繁重,就沒有再拿過毛筆。
看着眼前的紅紙,她想起蘇裕教她的一筆一劃,寫下一個福字,或許太久沒有握筆,寫出來的字略顯稚嫩,蘇裕卻不在意這些,拿着福字看了又看,眼中是止不住的滿意:“不錯嘛,爺爺教你的都沒忘記。”
“嗯”蘇雲蘅放下筆,應了一聲,而後又像想到什麼似的:“爺爺,我什麼時候去看外公合适。”
蘇雲蘅說的外公正是顧霜的父親,顧宏偉,顧家也是豪門世家,和蘇家算是強強聯手,不過顧宏偉一直因為顧霜死後沒多久蘇柏就和金佳結婚的事耿耿于懷,對蘇柏沒什麼好臉色,連帶對蘇雲蘅也是不冷不熱的。
顧宏偉對她冷淡歸冷淡,好歹是自己的親外公,平時不回去就算了,過年還是要去的,顧霜走後一直是蘇雲煙和她一起去,直到蘇雲煙去世,就隻能她自己去了。
說實話,蘇雲蘅對顧宏偉總有些懼意,或許是因為顧宏偉是部隊出生,身上總帶着幾分不怒自威的氣勢,平常人見了他,也總有些發怵,包括她的大舅舅,也被送去了部隊曆練,平時也是面冷嚴肅的,好在她的小舅舅顧飛鴻疼她,讓她在外公家沒這麼尴尬。
“正常都是初二回娘家,這樣,你明天去一趟,把我買點酒帶過去,然後初二再去拜年。”蘇裕想到這個,微微皺眉,其實他也知道,顧宏偉對蘇雲蘅一直不滿,覺得現在的小姑娘太過脆弱,又覺得蘇裕太慣着小孩。
“好”蘇雲蘅點點頭,每次回顧家都是一大挑戰,她生怕顧宏偉又數落她,她又不好還嘴。
“你外公說你,你也别往心裡去,實在不行就看看他,回來吃飯,嗯?”蘇裕顯然也是考慮到了,放不下心又叮囑道。
蘇雲蘅拎着手裡的東西站在顧家的别墅前,在門口不斷的深呼吸,做心裡準備,磨磨蹭蹭半個小時也沒進去,還是從外面回來的顧飛鴻看到了,欣喜地開口:“小雲蘅,你這麼來了。”
“舅舅,我來看看外公”看到顧飛鴻,蘇雲蘅才松了口氣,有他在,氣氛才不會這麼尴尬。
“在外面站着幹什麼,進去說,這麼冷的天在外面傻站着幹什麼。”顧飛鴻笑了笑,和蘇雲蘅并肩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