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好了，京城百姓都知道他私下什麼樣子。

偏偏這個時候壯漢還不識趣，不斷的打擾他，最終陳雄忍無可忍，對他發脾氣，“能不能别煩我，現在一堆爛攤子等我收拾。”

怒氣完全沖昏頭腦，壯漢恃寵而驕，怼他：“有本事睡覺的時候别纏着我！”

“不要在我耳邊說這個。”

陳雄臉一陣白一陣紅，拒絕聽見任何“睡覺”相關的字眼。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慢慢思考下一步該怎麼做，忽而靈光乍現，趕緊偷偷出了門。

消息以閃電之速傳遍每個角落，小順子順風耳，速速轉達給了主子。

周殊歲忍俊不禁，不禁感歎，錦繡辦事就是幹脆。

沒錯，一切都是她的安排。既然陳雄散播她的謠言，她自然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且這則場景更勁爆、更直白。

皇上恩準成親隻能休息三天，溫祈禮有官職在身，每天早上必須上早朝，得虧皇上賜了轎子，不然這幅金貴的軀殼可伸手不住。

為了不露餡，她握着竹簡熟悉近年朝堂上的瑣事，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沏滿茶放在對面，顯然是有客來臨。

時隔不久，被鬥篷捂得嚴嚴實實的陳雄徒然出現在書房。

“喝茶。”

周殊歲眉眼帶笑，像是早就料到他會來。

陳雄徹底領會到她的手段，明知道兇手是誰，苦于沒有證據的無力感深深纏繞在心頭，鐵青着臉，“世子為何把臣逼到這等絕境？”

“本世子隻是把您做的重複了一遍而已。”

先造謠的人總是把自己僞裝成受害者，就像此刻，不去摸老虎的屁股，老虎不會露出虎牙。

陳雄不敢破罐子破摔，話鋒一轉，“世子不喜周小姐，臣有一個與國師有關的秘密權，您知道了肯定感謝臣。”

“哦？”周殊歲來了興趣，不愧是軍營的副将軍，火燒眉毛還想着談條件。

“世子可知國師為什麼會站在巅峰？”陳雄繼續道，“僅靠點糊弄人的把戲騙騙皇上就夠了，我等才不會相信。”

軍營個個是骁勇善戰的将士，國土是戰場厮殺奪回來的，多少犧牲的戰士為此拼命！以前他不置可否，認為憑什麼國師越來越有聲望，這些榮譽應該給戰士！

直到有一天，他聽見太子和别人的談話，原來國師世代守護着一個秘術，可操控傀儡，傀儡無欲無求，無痛無感，俨如沒有生命的木偶人穿上盔甲，在戰場上堅不可摧。

話點到這，他适時停止，“世子想聽嗎？想聽的話，希望世子……去死！”

電光火石間，一道刺眼的白光刺破眼眸，陳雄雙眼無神，宛如深不見底的空洞，握着鋒利的劍，直直刺了下去。

周殊歲瞳孔驟然擴大，眼前白光一晃，擡手遮擋，無奈失去躲閃的最佳時機，尖銳的劍劃破衣襟，血液迅速染紅紫色錦袍。

他刀刀直逼要害，像隻不會累的怪物，堪堪幾招下去，周殊歲便有些體力不支，忽地劍刃再次刺向她，離雙眸僅幾毫米時，白光消失，“砰”一聲，陳雄狠狠砸向牆壁，掙紮着要爬起來，卻被趕到的下人緊緊抓住。

溫祈禮收回腳，擋在周殊歲的面前，呈防禦狀态，朝後道：“受傷了嗎？”

見危險解除，周殊歲從地上站了起來，雙眼帶着少有的贊許，“不錯，能踢這麼遠！”

要不是他，怕是今日就葬送在陳雄的劍下了。

溫祈禮：“救我自己，當然使狠勁。”

地上的陳雄發了魔怔似的，不斷大叫：“死，溫祈禮得死！”

溫祈禮循聲望去，目光平靜，毫無波瀾，壓低聲音：“刺殺世子罪無可設，把他交給大理寺，讓他們從嚴審問。”

“是！”幾個奴才齊聲回道。

世子受傷驚動了肅王和肅王妃，不出半刻，寬敞的内室略顯局促，周殊歲嘴唇失去血色，安分的躺在床上任由太醫包紮。

幸好冬天衣服穿的厚，劍并沒有刺到骨頭，隻傷到皮肉。

肅王：“陳雄歸屬太子黨羽，你怎麼會和他結仇？”

周殊歲清咳幾聲，眼底劃過一抹掩飾，表情不自然。

偷偷幹的事還是不要告訴别人的好。

她閉口不答的模樣落在溫祈禮的眼裡，沉思片刻，他幫忙找補：“陳雄散播謠言污蔑世子和兒媳。”

“你的意思是前天晚上他出現在好客來是無中生有？”

溫祈禮眸色漸冷，刮了躺在床上的人一眼，不想揭穿她：“嗯，那晚我們在一起。”

肅王臉色緩和，安慰道：“如果這逆子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告訴本王，會替你撐腰。”

周殊歲淡然一笑，有些話聽聽就行。

太醫包完紮，叮囑幾句注意事項後離去。

王妃哭到暈厥，被肅王帶了回去，房間安靜下來。

溫祈禮坐在床邊，指尖摩挲着傷口上的紗布，口吻淡薄：“陳雄的事是你做的吧。”

他尾音音調微揚着，帶着他特有的散漫，盡管語氣冷淡，配上周殊歲的煙嗓音色，莫名的不違和。

“一個小小的教訓，不足挂齒。”

小教訓？

他眼神一暗，黝黑的雙眸透露出的冷冽爆發，指腹用力。

“痛！”周殊歲吃痛的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