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志看完證詞後,将它還給陳副将,懇求道:“能否讓卑職見宋誠一面?”
“快點。”副将将鑰匙扔給許志。
“多謝。”許志接過鑰匙,快步走向牢房。
“叔叔!您有沒有受傷?他們可對您用刑?您還好嗎?”許志見宋誠披頭散發、一臉憔悴,眼眶瞬間紅了。
“沒有。這事你别管了。”宋誠盤坐在地:“從陛下命我殺他六位叔父時,我便猜到早晚有這天。陛下鏟除諸侯,一為錢财,二為将兵權握在手裡。當初他派你父親與我制衡,如今見我倆交好,自然覺得礙眼......其實我每日提心吊膽,生怕哪天被安個罪名處死。如今這結局倒好,反倒睡得安穩。”他說着含淚苦笑。
“叔叔,别笑了,我...我...一定會救你的。我知道一定不會是你。我知道的。”許志淚水不停滑落。
“明明不是你,我知道的。我會找到證據證明的。我會的。”許志喃喃自語。
“傻小子。”宋誠搖頭:“證詞重要嗎?要緊的是陛下怎麼想。收手吧,我不想連累你。”
“我看過證詞了——帳外守軍被迷暈,帳内無人見過賊人樣貌,更無人指證您與賊人交談。至于運糧那夜,大遼人隻說了句‘辛苦了,許将軍’,這根本算不得證據。”許志攥緊牢欄,指節發白。
宋誠歎道:“有你這份心便夠了。不過......”他忽然挑眉:“你小子怎就這般信我?當真沒懷疑過?”
“懷疑過。”許志抹去淚水,直視他:“十年前您替陛下鏟除政敵,他卻派父親分您兵權。若說恨意,您确實有動機。攻城當日我也疑心軍中有細作——”
“那為何......”
“因為若真是您,不會用這等計謀。”許志截斷他的話,目光灼灼:“您若要報複,你會直接在陛下飲食下毒。那才像你的作風。”
“你小子,這麼損我啊!”宋誠作勢要踹他,卻忘了腳鐐未解,踉跄跌坐。
“叔叔!”許志伸手攙扶。
“你走吧,下次見我記得帶雞腿。我可愛吃了。”宋誠笑着說。
“我不會給你帶的。”許志霍然起身鎖門,将鑰匙交還陳副将。
轉身時,他攥緊袖中證詞抄本,眼底閃過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