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允許你質疑我!
不允許你對除我之外的人,有如此偏頗的善意!
“陳寒。”他扭過頭來,提起她的衣領,咬牙切齒地怒罵,“在你心裡,我算什麼!”
蓁祈虛弱地握着他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徒勞蹬展雙腿,卻無論如何也使不上力氣,隻能強撐着勸慰:“伍竹島,你冷靜一點!”
“你要我怎麼冷靜!”伍竹島怒吼着,憤怒已如洪水,滔天洶湧,“我為了你費盡心思,造出一所桃花源來!可你為什麼還不信任我!你知不知道就是他,将我們逃跑的信息告訴了秦昆!他是個廢物,是個無用的懦夫。”
“什麼。”蓁祈驟然脫力,有些怔愣地看向施小時的方向,神情切切,她在尋求一個否定的答案。
可施小時什麼樣的反饋都無法給她,他呆滞着,就像程序崩壞,卡帶的機器人,木頭一般呆在原地,伍竹島讓他點頭他就點頭,讓他搖頭他便搖頭。
如同一隻膽小怯懦的傀儡。
蓁祈眼眸裡的光漸漸黯淡,最後逐漸變得消失不見。
伍竹島張狂的聲音還響徹在耳邊,轟炸機似的,嗡嗡作響。
“他将我們逃跑的消息告訴秦昆,代價是我們所有人都會被他,徹底賣進廣和,但秦昆最後于心不忍,偷換了合同,交給我,讓我隐瞞這個秘密,作為補償,給了我一間很小的房子,陳寒,我沒有你想的那麼不堪。我隻是太擔心你,他們說的都是錯的,隻有我是對的。”
蓁祈歪着頭,無力窩倒在伍竹島的肩頭,複讀他的詞句,喃喃自語:“都是錯的,都是害我的。”
“對,隻有我,隻有我毫無保留地愛着你,他們都利用你欺騙你,你為什麼不恨他們,要信他們的話來恨我!”
“恨,他們......”
伍竹島将手深入她的膝彎,将人緩緩抱起,走向餐廳出口,一個眼神也未給身後的人留下,仿佛全身心都投在懷中人身上。
“隻有我為你好陳寒,再忍忍,很快就可以結束了,很快我們就可以過我們的安生日子了。”
“安生日子......”
“是啊,隻有我和你的,安生日子。”
蓁祈腦中困意不斷上湧,連眼皮也變得如鉛般沉重,她徹底無力抵抗靈魂侵占的霸道,在伍竹島的懷裡,将呼吸放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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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欺騙、欺壓、霸占......
蓁祈空茫地交錯着雙手,如同墜在雲端,聚不起精神。
一旁的施小時注意到了這裡的情況,從飲水機中接了一杯清水想要拿過來遞給她,卻被伍竹島殺人的眼神硬生生擋了回去。
節目組的人在别墅内來回穿梭,将大型機器布滿屋内所有角落,黑色的線拉的到處都是,蜘蛛網一般,密密麻麻,解不開、繞不清。
林淑安沒有像往常一般作妖,難得居在尹涵的身邊,一句話都不敢說。
伍竹島在視線投來的一瞬間,便松開了蓁祈的手,小偷似的,生怕别人看到些什麼。
蓁祈的左手一空,原本填滿心口的重量驟然缺失,有些無措的視線随着手離開的方向,緩緩看過去,卻被桌子另一邊的人出聲打斷。
“看這裡!”
蓁祈木然将頭轉過去,慌張的神情卻無法轉瞬消失,探究的表情仍佩戴在臉上,惹得導演失笑一瞬。
“錄了這麼多專輯,上了那麼多節目還是會緊張啊!”
“抱歉。”蓁祈垂下頭去,說話也是慢吞吞的。
好在節目導演是一個頗為開朗的中年人,也未與她過分計較,趁機子還在調試階段,走上前來幫她安神。
“提綱你都看過了,就照着那個說就好了,你負責客廳采訪,其餘房間的小導遊有其他人,你這個第一位可要帶好表率作用啊。”
“唔。”蓁祈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的确如導演所說,采訪很快,隻是在節目錄制的每一個間隙裡,她的手心再也沒有搭上那股溫暖。
她有些煩躁,躲藏進衛生間裡,不斷搓洗着雙手,直到将兩雙手揉撚到發紅,還是壓不下心底裡黑洞似的火氣。
采訪組來的很快,走的也很快,不到傍晚便已經錄制好了所有内容,隻等剪輯。
可蓁祈卻一刻也等不了了,她沖在最前面,“砰”地一聲關好房門,将門反鎖,背緊緊貼在木門上,不住地喘氣。
本打算離開的衆人随即一臉疑惑。
伍竹島伸出手來,想要搭在她的肩膀上,卻被她一掌拍開。
蓁祈的雙膝彎曲着,搭在門上的雙手止不住顫抖,就像在與恐懼的本能争鬥着,抗拒不可違背的宿主心念。
“别走!”
尹涵皺起眉頭,不耐出聲:“你搞什麼!我告訴你今晚六點我約了一個大品牌方,你我都惹不起。”
林淑安貓在尹涵的身後,迅速探出頭來,扔出一截兒話:“我還有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