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覆言嘿嘿笑起來:“是不是很後悔,後悔...後悔”
江欲眠手撐着臉翻了個白眼,她後悔什麼?
有什麼好後悔的。
是程覆言在被程家接回去前扔了她诶,她後悔什麼?
岑蕪餘盯着江欲眠看,起身拿來茶壺,給自己和江欲眠添好後,拿了一杯給周沁岚:“晚上冷,喝點暖暖吧。”
「她這樣女朋友不管嗎?」
“咳咳,”周沁岚嗆了一下。
「各玩各的?」
周沁岚:“也不是。”
「那她?」
周沁岚搖頭。
晚上的風吹得人渾身冰涼。
江欲眠拿着手機調出語音模式,拍了拍程覆言。
機械女聲響起
「我很冷,我想回去了。」
“這誰?”程覆言蹙眉:“誰在講話。”
江欲眠瞥着光亮下灘在地上的程覆言,和那時喝蒙圈要她費勁收拾時一樣。
怎麼還用這種方式尋找快樂?
“是江欲眠,她不是說不了話嗎?調了語音給你聽。”周沁岚解釋:“言啊,真該回去了,你忘了-”
“你别說話,讓江欲眠說,我聽她的。”程覆言大舌頭。
「程覆言,我不想再說一次。」
“江欲眠,你怎麼又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我要拉黑你!”
「拉吧。」
“江欲眠,我今天給你發了好多條消息,你都不回我。”程覆言絮絮叨叨。
「手機沒拿,沒看到。」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岑蕪餘打了個哈欠,朝前湊瞥見屏幕上的時間:“快十二點了。”
“呦!這怎麼窩着個人啊!”吳嬸叫出聲,伸手一拉電燈被打開,幾人暴露在燈光下。
“這是誰啊?你們的朋友嗎?”吳嬸詢問。
岑蕪餘和江欲眠搖頭将目光投向周沁岚。
周沁岚摳了摳臉:“我和她一起的,在旁邊客棧,她...她喝醉了,非跑來找江欲眠,我盡量早點給她弄走。”
“江欲眠,你愛我嗎?”程覆言喃喃。
吳嬸看向江欲眠,從兜裡掏出把瓜子:“呦,感情糾紛啊,年輕人不得了噢,友情還整得跟偶像劇似的。”
周沁岚和岑蕪餘交換眼神,閉嘴沉默。
江欲眠單手覆眼。
魔咒,這絕對是魔咒。
-
戀愛裡的人很難保持情緒穩定,對情緒有極大需求的人來說更是如此,愛的程度不對等會産生怨憎。
“江欲眠,你愛我嗎?”
程覆言的聲音從耳邊飄過。
“我喜歡你。”
江欲眠那時回答她。
愛是...愛是很難的,需要很多很多的耐心,堅持,相互尊重理解,共同向前的信念,還有時間的沉澱......
她沒講錯。
愛到程度講愛,沒到講喜歡,這很合理。
實話在能聽實話的人那裡能得到好結果,在不能聽實話的人那裡會得到暴力。
彼時的程覆言對她的回答很不滿意,感情不斷向壞,她不停向她要她認為的愛,以此來平衡等待。
人是具有進化能力的生物,于是謊言誕生。
江欲眠不喜歡說謊,可人生總有一兩個謊言不得不說。
就比如——
“江欲眠,你怎麼不去死!”
沈青崖要去死。
-
一年半以前以前。
戀愛中的江欲眠對朋友的關注度會減弱不少,戀情結束她開始補課缺席的時光,了解或近或遠的朋友生活裡都發生了什麼。
朋友對她很包容,會打開三天可見、一月可見或鎖住的社交圈讓她了解這段時間她們的變化,她既感激又有點小愧疚。
嗓子壞了,戀情告吹,日子愈加難熬,和駱懷绮聊天,每天運動才能讓她不去想那些讓她情緒不佳的事。
糊咖工作機會本就不多,嗓子出事後她得到了近乎無期的假期,過去的幾年,作息、飲食都不規律,身體持續在亞健康的狀态裡,她找營養師定制菜譜,規律作息恢複身體健康。
看到沈青崖推推發沒有水杯喝水,買了個給她試圖修複似乎要斷掉的友誼。
已經失去了戀人,不想再失去朋友。
「沈青崖:你有沒有邊界感?」
江欲眠挑眉往上翻了翻,聊生活聊規劃,這不都是和朋友正常聊天嗎?
難道她是有點撒嬌了?她和其他朋友都有點,沈青崖不習慣這種說話方式?
「江欲眠:那我不說了。」
江欲眠照常看推推,平憶、駱懷绮的挨個翻完點進沈青崖的推推界面,發現推推小号被拉黑。
江欲眠打電話想詢問,在她看來她和沈青崖很多觀念相符,追求的東西相似,是能成為蠻好的朋友,過去一段時間可能存在的忽視,她想彌補回來。
沈青崖:“晚上你給我打電話幹嘛?”
江欲眠滿腹疑惑,姐妹晚上為什麼不能打電話?她和吳絲雨、駱懷绮等好朋友晚上都會打啊。
江欲眠:“呃,晚上不能給你打嗎?”
沈青崖:“對。”
江欲眠:“你把我推推拉黑了。”
沈青崖:“那你别看。”
江欲眠沉默,她有點搞不太清沈青崖的轉變。
沈青崖:“江欲眠,你是不是特缺朋友啊?”
江欲眠:“沒啊。”
嘟嘟嘟——
缭繞的線香煙霧彌漫在江欲眠眼前,她揉搓太陽穴。
圈外朋友不多但都很好,沒到缺朋友的份上,怎麼朝她不希望的方向發展了。
沈青崖喜歡用歌曲表達情緒,發的推推時常似是而非,真真假假,近幾年國慶總發推推。
江欲眠生日是10月1日,舉國同慶。
她和沈青崖說喜歡的那天,沈青崖的閱信名變成超級好運仔。
江欲眠打開閱信找駱懷绮。講述事情經過加分析。
除有趣外,江欲眠有時看沈青崖推推還有種芒刺在背、如坐針氈的感覺。
無論是戀情中還是戀情結束,沈青崖常會恰到好處發上幾句似乎站在她立場的推推。
兩個人之間的事隻有兩個人能說清,多一個人都弄不清楚,江欲眠不信有“解語花”存在,那種異樣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她和駱懷绮偶爾會聊聊彼此的感情互相告解以讓雙方帶着好心情在生活中重整旗鼓,但她們都知道大多排解情緒,感情中還是自己做主。
可有很多她沒和沈青崖說過。
邪門。
「駱懷绮:她可能不想和你做朋友。」
「江欲眠:我也覺得,看她推推人設蠻好的,為什麼不和我做朋友?」
江欲眠開了個小号去看沈青崖推推,推推新增一條。
「沈青崖:曾有你這樣的人存在于我心尖,開始讓我期待這個世界。」
看上去心情不錯,和她沒啥關系。
「駱懷绮:人家可能就是不想和你做朋友。」
「江欲眠:不做就不做呗。」
誰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