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欲眠摘下耳機,拿過羽絨服,摸了摸她的小臉:“好啦,知道啦。”
“我今天給你帶了水果撈!還帶了你那天說喜歡吃的牛肉飯!厲不厲害!”葉見鹿拎起水果和食物,滿眼‘我打獵回來’了的驕傲。
江欲眠:“這麼多啊,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
“那快!我們一起吃,我好餓好餓。”
“你的羽絨服不管啦?”
“一會再嘛,一起吃一起吃。”
那家水果撈的種類很豐富,江欲眠吃了幾口,插上一塊芒果投喂:“啊~”
相比吃正兒八經的飯,葉見鹿吃水果和喝奶茶時要香得多,江欲眠常忍不住多塞一點,再喂一點。
“夠啦夠啦!”
“小朋友還在長身體呢。錢還夠用嗎?”
“夠啦夠啦。”
“哇!你怎麼會縫哒?”
葉見鹿拿着羽絨服,眼睛亮晶晶像隻毛茸茸軟綿綿的小羊。
“你以後就會啦。”江欲眠把羽絨服遞給葉見鹿:“看看行不行?”
“行。”葉見鹿奶聲奶氣:“謝謝姐姐。”
葉見鹿:“你還說你力氣大呢,你力氣哪裡大了?”
“你?”被葉見鹿按住手腕,江欲眠掙紮無果:“你力氣大好了吧。”
葉見鹿不睡的時候精力無限,小嘴一張和機關槍連珠炮各式各樣的問題接連甩出“姐姐姐姐,這個我不會搞。”“姐姐,家裡的飲水機沒水了。”“姐姐,我明天要交作業。”“姐姐,我想吃這個。”“姐姐,我想去六二大道玩,你就和我一起去嘛,去嘛。”
“姐姐,你說話不算話,你說了這個弄完就陪我去的。”
葉見鹿委委屈屈手往臉邊一舉,江欲眠就開始頭大:“好啦好啦,和你一起去。”
深夜人群稀松,遊戲币塞進遊戲機咣當咣當。
“要那個!往右一點,再來一點!”
“有了有了!拿到了!”
葉見鹿:“哇,你在這賺了好多個遊戲币。”
“沒啦?”江欲眠笑。
“嘿嘿。”
葉見鹿心虛的時候愛拉她的衣服,江欲眠從小框裡拿出一把:“去玩吧。”
“又沒啦?”
“嘿嘿。”
坐在葉見鹿的後座,摟着她的腰,風吹得她的頭發亂飄,黑白斑馬線在腳下快速後退,燈光被她們丢在身後,越來越暗,道路越來越寬敞,像開啟一場未知的逃亡,她把握着轉向盤,去哪都可以。
無論康莊大道還是崎岖小路,她都願意去。
“幹嘛摟我這麼緊?”葉見鹿的話遙遙飄進她耳朵。
“疼了嗎?”江欲眠問,松開一些。
葉見鹿:“不疼。”
“那我摟緊點,疼了和我講。”江欲眠臉貼着葉見鹿的背,仿佛能聽到她的心跳,活力朝氣又很安穩。
總會有那樣一個時刻,無比希望時間停駐。
就停在那個瞬間,愛意還存在還洶湧,還無可辯駁,任何人都毋庸置疑的時刻。
一直愛我吧,騙我也沒關系。江欲眠無數次想。
岑蕪餘:“要不要去跳舞?”
江欲眠回神,短短幾分鐘卻倦的像過了好些月。
“嗯...”察覺到江欲眠眸中的憂傷,岑蕪餘:“不跳也可以。”
江欲眠搖頭,晃晃手臂,酸澀不知什麼時候湧上肩頭,她扭過身子,身體後靠頭朝後倚。
這具身體殘存氣力并不足以維持她做其他的動作。
“還是很困嗎?”岑蕪餘關切:“要不要回屋裡睡?”
江欲眠站起身,走幾步踉跄,吃早餐得來的那些精神氣不知怎麼抽絲剝繭不知不覺消失掉。
岑蕪餘适時搭了把手:“還困着呢吧,一會你繼續睡,中午我來送飯。”
江欲眠摔在床上,就如那天被葉見鹿攥着手腕毫無力氣。
她阖眼,暖烘烘的陽光溫着她的眼皮,彤紅色充斥進大腦。
人最瘋癫的時候是什麼時候呢?
即使她講的是謊言,仍會清醒着沉淪。
假裝還期待以後,假設還會有未來。
一遍遍近乎洗腦的告訴自己,其實她很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