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蘭宇盛方才那番彙報,滿朝文武百官,還真找不出比蘭宇盛更适合做戶部尚書的人來,大臣們再次沉默。
周太傅今日來上朝本就是為了保蘭宇盛,遂适時出列,說道:“皇上英明。蘭才人已經被褫奪封号打入冷宮,蘭大人亦在家閉門思過月餘。後宮與前朝本就不甚相幹,皇上任人唯賢,心胸寬廣,應當稱頌。”
虞琛偷觊了周太傅一眼,在心裡感慨,周太傅這是強行誇贊皇上呐。
于公,虞琛與蘭宇盛沒有利害關系,于私,虞琛亦欣賞蘭宇盛之才。遂虞琛亦出列,躬身道:“臣附議。”
衛錦崐選擇沉默,既不反對,也未贊成。
最終,淩筝強硬的晉升蘭宇盛為戶部尚書。
蘭宇盛恭恭敬敬地向淩筝行禮謝恩。皇上賢明,日後他定會誓死效忠皇上。
退朝後,諸大臣紮小堆對蘭宇盛晉升一事議論紛紛。大家一緻認為這件事情很魔幻和不可思議。女兒被打入冷宮,當爹的卻晉升了,這在大夏國,乃至四海大陸,皆史無前例,估計後也難有來者。
說是不合理吧,又似乎有些道理,說是有道理吧,又很離奇。若說前朝與後宮無幹,那虞嫔和禮部尚書卻是一榮俱榮,若是有幹,蘭才人和戶部侍郎卻各論賞罰。總之,就很離譜,卻又頗具小皇上的做事風格。
兵部尚書吳涼在出宮時與衛錦琨偶遇,吳涼向衛錦琨行完禮後便與衛錦琨一道同行。
湊近衛錦琨,吳涼低語道:“衛相,下官之前聽傳言說皇上被藥傷了身子,如今看來,皇上應當是無礙,所幸皇上用藥不多,且醫治及時,若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衛錦琨聽聞吳涼的話,瞥了吳涼一眼,冷聲道:“吳大人,慎言。”
吳涼做出惶恐表情,低聲道:“衛相莫惱,下官隻是沒忍住感歎而已。下官知道了,再不會妄言皇上。”
衛錦琨未接吳涼的話,隻淡淡地說道:“本相想起還有要事需與周太傅相商,吳大人先行吧。”
見衛錦琨态度疏離,不欲再與自己同行,吳涼隻得先行告退。
衛錦琨看着吳涼離開的背影,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有一些事情确實需與周太傅相商。今日早朝,皇上直言不諱有人圖謀不軌,他未想到皇上竟是這般直接撕破臉,幕後的人暫時沒有能力引得朝堂動蕩,皇上這是欲強行将藏于陰暗中的人揪出暴曬在陽光裡,也不知皇上此舉,是好是壞。
另外,珊兒進宮也有些日子了,他也當尋個時間見見珊兒,大夏國的皇後,必須出自衛家,若是珊兒沒有能耐籠絡後宮,他不介意向皇上施壓。
……
案上的奏折都是辯駁晉升蘭宇盛不妥的,淩筝随意翻了幾本便擲回桌上,這些奏折不看也罷。
現下天色尚早,她決定出宮。
許是很久沒有微服出宮,淩筝的心情難得的愉悅,步履也輕快起來,她決定到品香樓用晚飯。
品香樓是京都最為出名的酒樓,不僅裝修華貴非常,且菜肴色香味俱全。相傳品香樓的廚子與皇宮的禦廚相比也不遑多讓。
此刻正是用晚飯的時間,品香樓門前排着長長的隊伍。除卻提前預約,臨了還得排長隊,能來品香樓吃飯的食客皆非富即貴,人群中已有人不滿抱怨起來。
“本公子已經提前三日預約今日的飯桌,也按要求交了定金,憑什麼還要排這麼久的隊?”
聽到抱怨聲,有人回道:“憑什麼?就憑人家生意好,牛氣呗。”
“都安靜點吧,人家又沒求着你們來吃飯,這不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情嗎?”說這話的不是别人,正是定國大将軍的獨女,肖燕。
肖燕此話一出口,抱怨的人們瞬間住口。
連定國大将軍的千金都規規矩矩地排隊,他們再抱怨似乎就不禮貌了。
排隊好不容易到了肖燕,品香樓的夥計看着肖燕欲言又止。
把品香樓夥計的欲言又止看在眼裡,肖燕問道:“怎麼了?是有什麼事情嗎?”
品香樓的夥計見定國大将軍的千金主動問起,遂趕忙道:“是這樣的,肖小姐,有人出了五倍的價格欲拼桌,今兒個就肖小姐的桌還有位置拼,所以、所以小的想問問您是否願意拼桌。當然,如果肖小姐不願意,也是完全可以的。”
品香樓因為生意爆滿,有拼桌的習俗。但拼桌,也有規矩,拼桌者不僅需取得原桌者同意,且需補償原桌者一半的飯錢。所以,有的食客也會同意拼桌。
今日品香樓推出新菜式,客人格外的多,夥計見肖燕是獨自前來用餐,所以才大着膽子問問肖燕是否願意拼桌。畢竟,欲拼桌的客人,身份亦極其尊貴,品香樓不願輕易得罪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