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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學生們也不明白為什麼都這個時候還要月考,但是學校安排了就得考。
隻是高一高二的月考和高三的月考不是同一個時間,所以在高三考試的時候外面的吵鬧聲一點都不減。
葉許桉在第一考場,而陸厭因為沒有成績所以在最後一個考場。但學校安排的就是很奇怪,第一考場和最後一個考場是挨在一起的,所以考試結束之後兩人也是一起去食堂的。
“我以為都這個時候了,考場裡面應該沒有睡覺的人了,結果還是我低估了。”走在路上陸厭轉着手上的筆無聊的和葉許桉提起他們考場的情況。
“畢竟是最後一個考場,有睡覺的還是很正常的。”葉許桉沒有去過最後一個考場,但是解淩有和他說過。雖然解淩也沒有去過,但是現在聽陸厭說的,好像解淩也并沒有瞎扯。
兩人剛走出教學樓就碰到了解淩。
“桉桉,我覺得我下個月應該就和你的座位無緣了。”解淩跟洩氣了一樣,完全打不起來精神,“以後你就要一個人孤獨的待在座位上了,不過你放心,下課的時候我一定回來陪伴你的。”
“至于嗎?”葉許桉覺得解淩好像是誇張了。
“非常至于!我感覺這次成績下來之後我會被老頭子打死的,你到時候要來給我收屍啊!”解淩說着就想要往葉許桉身上倒,但直接被陸厭拉了過去。
“倒我這兒,我怕你把桉桉公主壓死了。”
解淩立刻擡頭,“桉桉公主?你倆?你倆是不是背着我幹了點什麼事情?”
這段時間解淩雖說有感受到兩人關系變好了不少,但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兩人的關系已經快要超越他了。畢竟現在葉許桉出去吃飯叫的都不是解淩,而是陸厭,并且兩人之間好像有很多話題一樣。
“我不管啊,你倆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告訴我的話我就去造謠你倆在搞基。”解淩是知道怎麼逼葉許桉的。
此話一出葉許桉直接一巴掌給解淩揮了過去,“造謠違法。”
“行行行,不造謠,那你倆倒是告訴我你們之間經曆了啥啊?我都感覺現在你們兩個太親了,比我都親了。”解淩經常叫葉許桉小媳婦,但是他不知道的是現在的他更像是那個小媳婦,并且還是一個控訴老公出軌的小媳婦。
“沒有什麼事情,你一天天在亂想什麼?”葉許桉不打算告訴解淩,因為解淩知道之後他爸媽肯定也會知道,他不是很想讓他爸媽知道,因為葉女士會胡思亂想,再加上解淩添油加醋,還指不定他和陸厭的關系被編排成什麼樣子呢。
陸厭就站在旁邊偷笑,也不解釋兩人之間的事情,好像更想讓解淩添油加醋的去說一說。
隻有葉許桉一個人和解淩打嘴架顯然占不到什麼上風,所以葉許桉直接就跑到陸厭旁邊學着平時解淩樓别人肩膀的樣子搭上陸厭的肩膀,“你再不說話一會我們倆估計會被解淩編排得不成人樣。”
聽到葉許桉的“威脅”之後陸厭才慢慢悠悠的開口幫着他一起和解淩解釋。
高三的時間總歸是不夠用的,每一場考試都來的莫名其妙,每次成績都達不到最滿意,這不是個例,這是常态。
成績下來之後迎來了最後一次換座位的機會,這次的同桌會陪伴到高考結束。
不過在葉許桉去幫老師剪成績條的時候看到陸厭的成績覺得有些巧,剛剛好六百五十四分,和自己上次告訴他的分數一模一樣,而這一次葉許桉隻比陸厭低了兩分。莫非是兩人真的有點什麼緣分在嗎?
隻不過雖然葉許桉和陸厭隻差了兩分,但兩人還是沒能成為同桌,甚至一個在第一排靠窗一個在第一排靠牆。
吃飯的時候陸厭有些想不通,開口問葉許桉:“隻差兩分為什麼我們座位離得這麼遠?”
“我們排位置是從中間擴散到兩邊,比你倆分數高的有五個人,所以這樣排下來就離得遠了。”解淩一邊吃一邊和陸厭解釋他們班上的離譜排位規則。
“那你為什麼就坐在他後面?”陸厭的語氣裡面好像有點怨氣。
“哎,沒辦法,我和桉桉就是有一種互相吸引的魔力。”
本來解淩就是一種開玩笑的語氣,但是解淩看着陸厭的眼神,好像是真的想要把他活扒了。
“位置這個東西本來就是随機的,沒一起坐就不一起坐嘛。”葉許桉也很明顯看出來了陸厭不開心,于是開口哄了哄陸厭。
陸厭這個時候就真的是像一個洩了氣的皮球,感覺吃啥都不香,宛如嚼蠟。
葉許桉今天吃的很快,比解淩和陸厭都要快,“你們吃着,我去趟小賣部。”
“行。”隻有解淩應了,陸厭還沉浸在悲傷之中也不知道是沒聽到葉許桉的話還是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筷子上夾着的菜都掉下來了還在往嘴裡喂。
解淩吃完之後看到陸厭還有一大半的飯,有些無語,“幹什麼啊,不就是沒和葉許桉挨一塊坐嘛,至于嗎?你下課去找他不就好了。”
“不一樣。”陸厭的筷子還在扒拉着餐盤裡面的食物。
“有啥不一樣的,難不成你暗戀他啊?”
“對啊。”
陸厭這回答讓解淩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接,愣在原地,“開,開玩笑的吧?”
“不然呢?”
“噢噢噢,好好好,吓我一跳,以後别開這種玩笑,我是真的會當真。”解淩順了順自己的胸口,安慰自己隻是自己吓自己而已。
陸厭輕哼了一聲,繼續吃飯。
葉許桉在陸厭快要吃完的時候才從小賣部回來。
“桉桉,我真的很想以後在你的身上給你安裝一個風火輪,你簡直不要太慢。”小賣部就在他們吃飯的這個食堂旁邊,離得很近,這個點人不算多,因為高一高二已經買完了。
“在路上遇到了班主任,我和他商量了一下換位置的事情。”
陸厭聽到“換位置”三個字立刻就活過來了,“你要換位置?換到哪裡去?”
“嗯,我和你後面那個同學換,他就比我低了兩分。”
解淩站在旁邊消化着自己從剛剛開始接受的一些有些龐大的消息。
陸厭有些震驚的看着葉許桉,“怎麼想着去找老師換位置?”
“我想着你剛來這個班上,可能不太習慣,我們坐近一點你有什麼事可以直接和我說。”葉許桉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一看見班主任就直接上去和班主任說了想要換位置的事情,所以這個理由還是班主任問起來的時候葉許桉現場編的。
“不是,老頭什麼也沒說就直接同意了?”解淩嘴巴張大得是可以直接吃掉葉許桉的程度。
“沒說什麼。”
解淩更加破防了,“好了哈,我現在徹底破防了,那老頭對我怎麼沒有這麼柔和?”
葉許桉在一旁默默的偷笑。
而陸厭則是在一旁看着葉許桉,眼神複雜,不知道是想說些什麼但是又說不出來。
葉許桉看了看陸厭突然想起來自己手上拿着的牛奶,“給你買的。”
陸厭接過牛奶。剛剛怎麼沒注意到他手裡還拿着這個呢。
晚上回到宿舍解淩去洗澡的時候陸厭在葉許桉打開櫃子拿衣服的時候走到他身後。
“怎麼想着去和老師說你要換位置?”陸厭又問了這個問題。
葉許桉一回頭就和陸厭的眼神對上。
陸厭把他逼在這個小角落,不回答就隻能一直待在這個小角落。
“因為,我看你的樣子,好像很希望能和我坐一塊,剛好碰到班主任,我就直接和他說了。
“桉桉,我知道的,班主任今天中午沒有去食堂,他一直在辦公室。”陸厭的眼神熾。
葉許桉有一種被揭穿的窘迫,“對,我是去辦公室找他,和他說的……
“為什麼?”
“因為你之前和我說你經常轉學的事情,我希望你這三個月可以不那麼急迫,因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我和解淩都是你的朋友,你可以以最舒服的一個狀态度過這兩個多月。”
兩人這個姿勢好像有些不對勁,這樣讓葉許桉感覺有些不自在。
“就隻是因為這個嗎?沒有其他的什麼了嗎?
陸厭非常明确的想要從葉許桉的嘴裡問出他想要的答案,隻是葉許桉不知道那個答案是什麼,所以陸厭聽不到。
“嗯,就隻是因為這個。”
“葉許桉,你現在有沒有想要談戀愛的想法?”
葉許桉不明白陸厭的話題為什麼轉變得這麼快,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我不知道,可能以後遇到喜歡的人會有這種想法吧。”
這時候解淩從浴室裡面出來了,看起來有些着急,就連上衣都沒有穿好,“桉桉,你去洗吧。”
葉許桉這才從這個角落逃離。
确保葉許桉真的開始洗澡了之後解淩才敢走到陸厭面前來和陸厭對峙。
“你們剛剛的話我在裡面都聽到了。”
然而陸厭卻絲毫沒有被捅破秘密的緊張感,“那說明我們學校浴室的隔音确實太不好了。
“你不會是真的想要追桉桉吧?”解淩有些擔憂的看着陸厭。
陸厭的表情很快就恢複如平常一樣,“沒有,隻是我以為他喜歡我。”
“那你倒是多想了。”解淩一下子就松了一口氣,“你被多想,桉桉對于感情這件事情一直都不清楚不明白,他很晚熟,所以很多事情他都隻是出于朋友之間的感情。”
“嗯。”
“不過你會這樣想是不是因為,你是個gay啊?”解淩試探的問了問。
“是。”
“噢噢噢,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告訴别人的,這個秘密會爛在我肚子裡面的。”
陸厭沒有繼續和解淩對話,轉身上了自己的床。
解淩總是能夠在葉許桉和陸厭的相處中找到那麼一點不對勁,但是也僅限于一點,多了根本就感受不出來。
又是一個周末。距離高考還有短短的十幾天。
葉許桉沒有回家,而是待在宿舍裡和陸厭一起複習,但解淩還有補習班所以沒有辦法待在宿舍。
兩人坐在自己各自的位置,宿舍裡面隻有翻書和偶爾煩躁的筆尖劃紙的聲音。
“陸厭,你有想過考哪個大學嗎?”葉許桉有些學累了,按了按鼻梁閉上眼。
“我可能要采納我父母的意見,等他們下周回來之後我問問,到時候告訴你,好嗎?”
“好。”
“你呢,你想考哪個大學?”陸厭說着拿出手機看了看日曆,真沒有想到這幾個月竟然過得這麼快。
葉許桉并沒有怎麼思考這個問題,“北大或者南大吧。”
“南大是為什麼呢?”北大是在陸厭意料之中的,但是南大陸厭确實沒有想過為什麼。
“因為南甯是你出生的地方,我想去看看是不是哪裡的人是不是都和你一樣。
”之前陸厭無意識的和葉許桉提過自己出生在那邊,隻是他沒有想到葉許桉會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是不是都和我一樣什麼?”
“是不是都和你一樣沒有口音,是不是和你一樣長得标志,是不是和你一樣聰明……反正就是想去看看。”葉許桉其實幾乎已經把全國各地都玩過一遍了,隻是他對于陸厭家鄉那邊印象并不是很深,大概是他當時去的時候沒有很在意,之後有機會一定要去好好看看。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畢竟我不是和你說了嗎,我隻是出生在那兒,之後我一直跟着我爸媽不停的各個地方飛,各個地方轉學。”
“沒事,等你大學之後也就可以找一個地方安頓下來了,不用一直跟着你爸媽到處走了。”葉許桉的眼睛很好看,像是有星星在裡面一樣,閃閃的,“我們可以相約在同一個城市,如果可以我們就讀一個大學,好不好?”
這一刻陸厭好像明白了為什麼解淩會叫葉許桉小公主,他真的要比一些小女孩還要好看。
“好,那就南大。”
“你不是說要問問你爸媽嗎?”
“但是你想去南大,而我還想要和你成為同學。”
葉許桉是一個很現實的人,陸厭這話很好聽但是實現起來肯定還是會有不一樣的,“南大很大的,我們要是專業不一樣,估計也很少能見面。”
“我會來找你的。”
“那真的說好了,我們南大見?”葉許桉不确定的又問了一遍。
陸厭突然想到了什麼,有改口:“嗯,順利的話,我們南大見。”
他不給完全的保證,害怕葉許桉鑽牛角尖。
“如果出了意外我們沒有南大見怎麼辦?”葉許桉大概是聽明白了陸厭那句改口的話其中的言外之意,這個約定不一定會實現,有可能會落空,不可以帶着期待。
“如果我們之間的距離很遠我就一個學期來看你一次,如果不遠我就每周都來找你。”陸厭很認真的在說,“然後等我畢業我再搬來你所在的城市生活。”
“那要是我們之後工作的地方一個在南一個在北呢?”
陸厭走到葉許桉身邊,看着他有些偏執的眼睛,用安撫的語氣對他說:“放心,不管隔的多遠,我保證我都會來找你的。”
這個保證就像在他們兩人中間做了一個标記,從今以後這個标記都會生效的,不管你離我多遠,隻要我能找到你,我就會用盡一切力量來到你身邊。永遠。
陸厭說的話有一種魔力,就是哪怕葉許桉知道這一切可能不會進行的那麼順利,但是也甘願沉浸在這個由他編織的美好的夢境。
晚上兩人沒有選擇在學校吃飯,他們選擇了出校門。
“上一次我出來找夜宵沒有找到,這次桉桉帶帶路,帶我去吃點好吃的行不行?”陸厭又提到了上次在醫院的時候。
比葉許桉先反應過來的是葉許桉發燙的手掌,那個被陸厭拉着寫字的那個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