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柳妤沉聲,“于你于郎中,你不知道這其中的利害?”
“知道了。”謝安白的氣焰弱下去,“這次是我的錯。”
“當初我勸過你不要為寇。你既不聽,我便随你去了,也盡力給你善後。”柳妤有些氣憤,斥責道,“今日之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你不可如此掉以輕心。”
柳妤語氣有點急,謝安白心中本就有愧,被這樣一激登時惱羞成怒:“我都已經道歉了你還要怎麼樣!當初也不是我求着你管我的,你要是不願意随時可以走!”
聽到謝安白這樣說,一向沉着的柳妤氣得發抖:“好,好,是我多管閑事。我知道了。”柳妤話都有點說不利索了,隻是一味點頭。
謝安白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低着頭不敢看柳妤。
空氣靜默許久,久到謝安白站着的腿有點發麻了。
“罷了。”終究是柳妤先開了口,“你若确實覺得我管的寬了,我便不再幹涉你。”柳妤起身離開。
“師姐!”謝安白做好了心理建設,出聲喚道,快步走到柳妤面前,雙手合抱,深深鞠躬,“對不起,是我失言。這些年,多虧有師姐。”
柳妤愣住了,這個稱呼,自下山起謝安白便再沒有用過了。柳妤的師娘與謝安白的師娘曾義結金蘭,關系甚好,因此在山莊時二人一直以師姐妹相稱。
柳妤長長歎了口氣,伸手扶起謝安白:“不怪你,是我有些急躁了。”
謝安白放下雙手,頭卻一直低着,雙肩輕微抖起來。
柳妤将謝安白攬進懷裡輕輕拍着她的背,輕柔道:“好了,是師姐不該說那樣的話,我答應過師娘,不會不管你的。”
這話沒有換來謝安白情緒平複,反而讓她放聲大哭起來。
“好了小安。”任謝安白哭了一會兒後,柳妤輕聲安撫,“師姐是不會和師妹計較的。”
“哼。”謝安白的心情平靜了一些,一把抹去淚水,委屈道,“那你還那樣說,不理你了。”
“可師姐也會傷心。”柳妤嘴角向下,皺着眉頭眼裡透着委屈。
謝安白扯了扯柳妤的衣角,往客棧的方向走去。
柳妤微微一笑,邁步跟上。
“不過有一點你也沒說錯,祁商掌握的這點消息還奈何不了你。”柳妤頗有些得意,“祁商多疑,越是想要洗刷嫌疑,他越是容易懷疑你。可如果他查起來太過順利,他反而會覺得有人想要陷害你,甚至是陷害黎瑛雪。”
“我就知道,你早就想好了辦法。”謝安白開心地抓着柳妤的手搖晃起來。
柳妤傲嬌地撇過頭不看謝安白。
“柳姐姐,如果你還生氣的話,我自罰三杯,哦不,我直接幹了這一壺。”說着,謝安白舉起酒壺就要往嘴裡倒。
柳妤伸手搶過謝安白手中的酒壺,狠狠瞪了她一眼。
謝安白嘿嘿一笑:“你就别生氣了,我向你賠罪,等回了京城,你說往東我絕不往西。”
“油嘴滑舌。”謝安白說的話柳妤一個字也不信,不過她确實早就不氣了。
在收到黎瑛雪抵京消息的一日後,謝安白和柳妤也進了京。
“你爹娘和你大哥都挺好的。”分明是好消息,柳妤說得卻有些傷感。
謝安白看出了柳妤的異樣,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個中緣由,調侃道:“你——是想我二哥了吧?真可惜,他現在還沒法回來。”謝安白遺憾地聳聳肩。
“你别瞎說。”柳妤輕拍了一下謝安白。
謝安白懶得費口舌,坐下吃起點心。
“你,不回家看看?”柳妤問道。
謝安白的手懸在半空中,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有什麼好看的,你不是說都好嗎?”謝安白一口接一口塞着點心。
“我都給你安排好了。”柳妤看出謝安白的心事,“不會有人知道的。”
“黎瑛雪怎麼樣?”謝安白岔開話題,當初她沒有勇氣去見謝玄,現在也不敢回家。
“她挺好的。因為浙水戰事大捷,聖上對她大加贊賞,賞了她許多金銀财寶。”柳妤早就準備好了黎瑛雪的消息。
“那便好。”謝安白點點頭。
“今晚你住哪裡,紅蓮樓還是我給你準備的府邸?”柳妤沒再提要謝安白回家的事情,問了一個聽起來稀松平常的問題。
“先住在紅蓮樓吧,明日去柳姐姐給我準備的府邸看看。”謝安白伸了個懶腰,倒在床榻上。
“那你先休息吧。”柳妤溜達着走出房間。
明日一定給你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