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對夏逐玥道:“逐玥,你可還記得他?”
夏逐玥已經掃過一眼:“那個膽小鬼。”
柯朝夕:“他那時年幼,被山門前的守山石相吓哭也是情有可原。”
夏逐玥不再說話。
柯朝夕回頭看向時聿:“不想你一見肖師弟就抱着他的腿不撒手,說要與他在一處。後來藏書閣的長老見你頗有幾番儒修的潛質,便将你回了藏書閣。自那之後,我便極少看到你了。”
時聿被夏逐玥說到‘膽小鬼’之時,已經臉紅的像塗了胭脂。他害羞地撓了撓腦袋:“好像,好像有這麼回事。”
聽完他們幾句寒暄,程簡适時插嘴:“所以,你們不熟對吧?”
她盯着柯朝夕的眼睛,心中默道:請回答,你們不——熟!
卻在此時,夏逐玥打斷寒暄:“你們方才從此處過,可有看到什麼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程簡眼珠子一轉,她說的該不會是沈皓安吧?
柯朝夕解釋道:“我們方才前方救下一位道友,他是被一魔修所傷,我們重傷了魔修,正追着他到了此處。”
程簡:“那你們救下的人呢?他在哪,要不要回去看看,以免那魔修來個調虎離山之計!”
柯朝夕道:“程師妹放心,我留下了護陣,若有不對,我能立時察覺。不過程師妹說得對,我們合該先救人。”
他轉身看向夏逐玥。
夏逐玥已先他一步掉頭鑽入了草叢。
柯朝夕對程簡二人道:“程師妹,時師弟,此處危險,你們也别留在此地了,且随我們同去吧。”
程簡本想拒絕,身旁的時聿卻已經乖乖聽話跟了上去。
“也罷,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程簡硬着頭皮鑽入草叢。
……
柯朝夕的護陣設在一處溪流河畔旁。
巨樹之下光影閃動,護陣依舊完好。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卻發現裡頭的人隻有一口氣了。
柯朝夕一邊探查着對方的靈脈,一邊惋惜道:“道友,你為何沒有服下我給你的療傷丹藥?”
寬臉壯漢蒼白着臉搖頭,掀開自己的領口,那裡一個巨大的血洞正往外冒着黑血。
他視死如歸道:“沒用的,魔頭手段殘忍,魔氣早已浸入五髒六腑,再多的丹藥也是回天乏術。”
柯朝夕此番探脈,又豈會不知這位道友大限将至,他一臉惋惜:“不知道友尊姓大名,可有何遺願要說?”
壯漢口中湧出一口黑血,激動喊道:“本道洪山道人,奉師門遺志,一生除魔衛道。能有今日也是早有預料,本道隻願幾位若是他日有能力,可為本道多殺幾個魔頭,也算為本道報仇雪恨了!”
洪山道人!
那個通靈錄裡自爆姓名的洪山道人。
程簡聽得腦袋嗡嗡的。
現在這段劇情與比試前夕夏逐玥與柯朝夕在附近遇上魔頭,救下瀕死的洪山道人戲份對上了。
接下來,洪山道人就該說發現過魔種的事情了。
說完他就死了。
如程簡所想,洪山道人撐着一口氣,開始贅述有關于他在東境發現魔種的事。
程簡根本無心聽他說什麼,腦袋裡隻剩下,洪山道人死在這,命運的齒輪就要開始了。
因為這位的死,夏逐玥和柯朝夕對魔族的看法,有了更深的憎惡。從這一刻起,他們心中除魔衛道的種子算是生根落地了。
後來夏逐玥遇魔殺魔,與女二婀然的幾番生死殊鬥,都是原書中精彩的橋段。
但精彩是她們的,程簡隻是想這位洪山道人能不能不要死在這!
不要死在他既定的命運裡!
她不想牽扯劇情,可一次次牽涉其中,如果到最後她還是沒有辦法改變被婀然奪舍身體的命運,那麼她又該何去何從?
程簡不想等到真到那個時候才去改變。
如果可以,她想從一開始就改變劇情,哪怕隻是一點點。
蝴蝶的翅膀輕輕扇動,雖然力量微小,卻有可能引發一場巨變,甚至改變最終結局。
她不能坐以待斃,她想試試!
程簡迅速起身跑了開去。
其餘三人都在認真聽着洪山道人述說,并沒有留意她的動向。
程簡跑到僻靜處,拿出了佛鈴。
“我知道你能聽到,你有辦法去除魔氣對嗎?”
灰敗破舊的佛鈴安靜地躺在她手心。
程簡又道:“婀然,我在跟你說話!”
下一刻,佛鈴微微一亮,一抹黑氣纏繞而出,在佛鈴上凝出一抹黑色小火焰的樣子。
火焰晃動:“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程簡:“我不僅知道你是誰,我還知道你的計劃與目的。”
“哼,你區區一介小修士,談何知曉我的計劃?”火苗裡滿是不屑。
程簡嘴角一揚:“對,我是區區小修士,可我能讓你的計劃全部落空。就像你想奪舍我最終卻落得個重傷潛藏的下場。”
黑焰熊熊:“你敢!”
“如何不敢?你如今拿我沒轍,你以後若不想一直躲在佛鈴裡,就必須聽我的。你若幫我,我能讓你出來透口氣。”程簡伸出手指在眼前畫了一個圈。
聞言,黑色火苗呲呲升騰,騰高了許多。
“你說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