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還想着該怎麼找沈雲漪這丫頭算賬,沒想到今日竟然給他自動送上門來。不過,她怎麼身着男裝?還如此狼狽?算了,管她呢,先找到解藥救命要緊。
看了看周圍并沒有人注意他們,裴永昭将依舊緊閉着雙目的沈雲漪拖到一旁的牆角。
他拉過沈雲漪的胳膊,順着衣袖上下摸索着翻找了一遍,明明記得上次她就是從這裡拿出的解藥。那是在腰間的暗袋裡?
突然,一隻纖細白皙的手猛地抓住裴永昭亂翻的手。
定睛一瞧,剛才還昏迷不醒的沈雲漪此時正半靠在牆角,目光如刀的盯着自己。
一愣怔,裴永昭下意識的張着雙手往後一退臉上有些尴尬,讪讪地道:“沈雲漪,我的解藥呢?”
“……”
她嘴唇微張不語,隻是雙目瞪得渾圓怒視着裴永昭,臉上的神情是又驚又怒。白皙的臉上泛起绯色,眼角的朱紅色淚痣愈加明顯。
“我……我”看到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像是兩把刀子紮在他身上。裴永昭一個激靈突然驚醒,糟了,自己現如今是男身,這裡又是受封建禮教荼毒嚴重的古代,剛才他這番行為跟登徒子沒有什麼區别。“……我隻是想找解藥,忘,忘了……”說到最後,他聲音越來越低,他都覺得自己不占理。
“你無恥!咳咳咳……”
“對對我無恥……”現如今,裴永昭隻有低頭認錯,确實是他趁人之危,沒有顧忌男女大防。人家罵兩句也是應該的,所以沈雲漪罵一句,他便低頭附和一句,隻希望看在他态度良好的份上,趕緊把解藥給他。
“解藥的事你就不用想了”
“對對對,我不想了……不是,沈姑娘,我招你惹你了,咱們就見了一面你便給我下毒。”
沈雲漪閉上眼睛養神不再理他,身上的傷口此時疼的愈發明顯。她感覺身子時冷時熱,耳邊裴永昭聒噪的辯解聲也愈發的遠,在意識再次陷入混沌之際,她猛然攥住裴永昭的手,幹燥溫暖,與周圍的陰暗潮濕對比明顯。“你救我,我便救你……”說完,她雙目再次無力的阖上。
看見再次昏迷不醒的沈雲漪,裴永昭歎了口氣,上前摸了摸她的額頭,果然燙的吓人。
剛才她臉色就不對,他并沒有覺得沈雲漪是因為被他摸了,害羞臉紅,他還是有幾分自知之明的。
剛才找解藥的時候,他便發現,沈雲漪的大腿上有一處刀傷,雖然已經綁住傷口止血,暫時不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亡。但若是長時間不接受醫治,這裡陰暗潮濕,傷口被感染,高燒不退也會要了她的性命。
這丫頭,命都快沒了,竟然還敢要挾他。果然是惡毒女配的人設,夠毒,夠惡。
裴永昭并不想多管她的閑事,但若是不管,任她死了,自己身上的毒解不了,到時候也是死路一條。
深吸一口氣,裴永昭站起身,再次環顧了下四周。本來他還預備再待上幾日,看看這群人販子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是如今沈雲漪病情危急,怕是等不了了。
他拿起先前換下的衣裳,用牆角的油燈點燃。
一件衣服的火勢并不大,但是這密室裡空間狹小,人又多,衆人察覺到起火時,那件衣裳已經完全着了起來。
“你們想不想逃出去?”裴永昭站起身俯視着密室内驚恐萬分的少年們,這段日子他們被折磨的已經是驚弓之鳥,如今看見火光,唯一的本能反應便是尖叫着往密室門口那邊靠攏。
“你有什麼辦法?”過了許久,才有一個聲音回答裴永昭,正是上次搶他玉米面餅子的少年,他名叫魏潛,已經被關在這裡一月有餘。
“放火。”裴永昭看着魏潛道。
這幾日他能夠明顯感覺到,外面這些人對密室内這群少年的容貌極為看重。而且近日他們應該是急需一批人交差,容不得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