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蔣敬安搖了搖頭,裴永昭不知為何悄悄松了口氣。
待努力回想了下,蔣敬安複又開口道:“矮些的穿的淡紫色衫裙。”
聽到他如此說,雖然沒有完全的把握,但裴永昭基本上可以确定那兩人應該是沈雲漪主仆。
她們主仆兩人能夠及時出現救下蔣敬安,還故意透漏孫氏的死可能跟那補藥有關,必定是又揣着什麼算計。
難不成這古代人就是成熟的早,沈雲漪看起來就是十三四歲是模樣,怎麼能夠籌謀如此多,裴永昭實在想不明白。他隻記得自己十三四歲的時候隻想着怎麼能吃飽,從來沒有多餘的心眼子想其他的。
可是……裴永昭想到一種可能,若是他都能穿越,那……沈雲漪會不會已經重生了?!
如此想來,很多東西便能說得通了。為何她小小年紀便表現的如此成熟老練,若不是看她的臉還是小姑娘,多番與她接觸下來,裴永昭感覺她完全是個滿心城府的成年人。
壓下心中的猜測,裴永昭繼續将注意力收回到眼前。“是她們讓你來遷州的?”
“沒有。”蔣敬安搖搖頭,“她們給了我一些盤纏,讓我小心過活,不要在追查下去,不然恐怕性命不保,她們是好人。”他雖然接過了盤纏,卻沒有按照那兩位恩人的善意提醒隐姓埋名躲起來,他選擇拿着那些盤纏出了京,他想來遷州問問,問問他爹為何讓他娘吃那些有毒的藥。
“她們會如此好心?”
“世子認識兩位恩人?”聽見裴永昭小聲嘀咕,蔣敬安有些驚訝。
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裴永昭下意識地提高些音量反駁道:“不認識,隻是奇怪無緣無故的,她們出手救你也就罷了,還給你銀錢勸你躲避起來,她們好似知道什麼一樣。”
疑惑的搖搖頭,蔣敬安當時已經無暇思量那麼多。
“你又為何會笃定是陸氏所為?”
“剛開始我也不确定,其實我還曾經懷疑過父親……”蔣敬安低下頭,頓了頓道:“直到我打聽出早在大半年之前,父親曾經與陸氏鬧過一次不小的矛盾,而且陸氏當時也命人采購了許多名貴藥材。”
若是知道一直與自己舉案齊眉的丈夫其實早在外面養了外室,還生了庶子,陸氏就算再賢惠,恐怕也會憤怒。這是人之常情,換作是誰也會動怒。
再将一切與孫氏的死聯系起來,陸氏的嫌疑便呼之欲出。
裴永昭眼神複雜的開口:“我若是幫你,我可以得到什麼?”
沒有無本的買賣,裴永昭也不是冤大頭。蔣敬安是聰明人,心下也放松下來。裴永昭有所求,說明他願意幫他,隻要他蔣敬安能夠拿出足夠與之交換的條件。
“世子想要什麼,隻要我力所能及的,若是我力所不能及的,便用我這條命來償還。”蔣敬安看向裴永昭的眼神堅定,不似作僞。
裴永昭拇指與食指輕輕揉撚着,思索片刻後,他緩緩開口道:“你這條性命,我要來無用。若是有朝一日,慶北侯府盡在你掌握中時,你需無條件地站在我身後。”
顯然沒想到裴永昭對自己有如此大的信心,蔣敬安聞言,微微一怔,随即點了點頭。
“你先在此處待上兩日,幾日之後我會安排你入侯府。”
“多謝世子”
——
“你為何會覺得他往後可以在慶北侯府立足?”魏叔有些疑惑的開口問向正在與其在月光下并肩踱步的裴永昭。
“我也不知道。”裴永昭擡頭望向夜空,那烏雲漸漸散開,一束月光偷偷灑下。“幫他入府,可以攪亂慶北侯府的一池春水,我們可趁機查出我們想要的真相。若是他真的能夠抓住時機,在慶北侯府立足,往後我們便多了個助力。”慶北侯與京中其他沒有實權的侯爵不同,他不僅可以統轄西北邊境的四座州城,還可自行招募士兵,擁有調遣四州軍隊的權利。對當地的賦稅,縣郡官員的任免,都有絕對的統轄權。
其實還有一個重要原因,裴永昭沒有說。若是沈雲漪真的是重生之人,她又費盡心力救了蔣敬安,隻能說明蔣敬安在未來絕對是有過人之處的。既然如此,這個好人不能隻讓那丫頭一人當了。
至于蔣敬安,已經暫時被安置在那所小院,安全問題上可以暫時放心,接下來要操心的便是怎麼可以讓他順理成章的進入慶北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