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鶴林沒有反應,銀官也不在意,繼續自顧自地說道,“給你反抗的機會了,你自己不抓住機會的。”
銀官撐着腦袋觀察了宋鶴林好半晌,最後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于是一邊繞着宋鶴林肩上垂下來的一縷頭發,一邊整理着自己的思緒。
“小師弟你這個鏡聽倒挺特殊,拉着我進來了最後卻把我排斥在外不讓我參與。”現狀如此,銀官如是對着得不到回應的宋鶴林說道,“好吧好吧,給小師弟留一點私人空間好了。”
銀官轉頭想了想,拿出剩下三面象鏡放在了宋鶴林手上。叉腰起身,似乎對自己的想法十分滿意,“這樣,既然不讓我參與,師弟你就自己把自己的鏡聽收集好吧。”
銀官反正也是閑着,在一旁百無聊賴地坐着,順手拿着小左劍在一旁用劍身承接着飄落的海棠花,另一隻手随意地擱在膝蓋上,看似在随意地打着拍子,實際則是在指揮着小右劍去接手從小左劍上滑落下來的海棠花。
滿地海棠,半數零落成泥,另一半則被銀官的兩柄劍交替承接着落向宋鶴林懷中。
世人皆知,銀官師姐是使雙劍,但平日都是單獨以小左劍現身,都以為銀官師姐雙手中以左手劍為主劍,可此時看,分别是僅憑她意念飛舞的小右劍更加靈活。
宋鶴林懷中滿盛海棠花,漸漸已經沒了空間,銀官想了想,拿出了自己的儲物袋來承裝。
說起來,她也從來都沒有見過青色海棠花,隻是不知,現下裝入的海棠花出去後是否會是幻想。銀官搖頭,像是對自己這般奇怪的行為有些好笑。
幻境中的海棠,哪能還會在外面留存。
不過雖是這般想,她儲物袋中還是落下了這青白混雜的海棠花。
一片碎花瓣落在了宋鶴林鼻尖,他似乎終于有了反應,或許是在他那一邊的鏡像中發生了什麼事情。
銀官看見他嘴唇蠕動着,聲音竊竊不知道在言語些什麼。
她一時沒聽清,想湊近去仔細聽聽看,不過待到靠近時宋鶴林卻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了。
但銀官确定,他方才肯定是說了什麼,于是便靠近了他問道,“師弟,你說什麼?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宋鶴林像是被踩到尾巴了似的,聽到銀官這一句十分平常的問話反應出奇得大。
從地上一蹦起來,連聲音都比剛剛回話的時候洪亮了許多。他大聲說道,“師姐,我沒有!”
銀官沒意料到他反應這麼大,一時被他突然站起來的動作驚到往後退了好幾步,道,“咦,還沒有?我都看到你嘴巴動了。”
宋鶴林依舊很倔,一個勁得喊,“沒有,我沒有。”
這般的語氣,倒是讓銀官莫名有些想起了宋鶴林那時在九疑山上少見的“叛逆期”。
那時他一改小時候對銀官時乖乖巧巧的态度,格外喜歡躲着銀官,别人問起的時候他就說是師姐管教他管得太煩了,他想“自在”地開始一段修道之路。
可那時銀官正是在忙着準備錦心棋試的時候,她作為九疑山主脈千舒峰今年第一次代表參加錦心棋試的弟子,自然得需要準備得充分一點,對宋鶴林的課業要求也略微放松了些許,權當給他放個假。
結果....他這個時候來說,師姐管他管得太嚴了?
難道之前的課業,對他來說反而更加輕松一些?
聽到宋鶴林又一次開始嚷嚷的聲音,銀官猜想宋鶴林的鏡聽或許把他倒映回了那一段時間。
他又開始大聲叫喚了起來,“不回去,我要在外面曆練一番再回去。”
好了,聽到這個熟悉的語氣,銀官已經開始頭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