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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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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鬼市回來後,商珞便向陸棠舟告假歇息。

假由是通宵勞累過甚,精神不濟,恐奉主不周。

縱知商珞有心回避,可眼見少女眼底兩片明晃晃的烏青,陸棠舟亦知這并非全然是托辭,況且他曾有言在先,若無要事必定準假。

廂房内水霧蒸騰,一雙纖足踏入浴桶。

素白紗衣在水底飄搖,緩緩綻出一朵白蓮,浴水浸透薄衫,勾勒出少女玲珑有緻的起伏,雲遮霧罩中若隐若現。

商珞雙目微阖,倚靠浴桶。自打進了這平京城,她還未曾舒舒服服泡過一個熱水澡。

暖波輕漾,熱流湧動,逐漸催生倦意。

昏昏沉沉間,商珞忽覺一道目光自暗處投來,猥瑣而又扭曲,像陰溝裡的一雙手,蠢蠢欲動着探上前,意欲将她僅剩的遮蔽盡數剝開。

商珞下意識護住胸脯,失聲驚叫,旋即瘋狂撲擊水面。

一時間水花四濺,早已涼透的浴水拍打在滿是驚恐芙蓉面上,猝然撲面的涼意激得商珞醒過神來。

眼見四下并無旁人,商珞長舒出一口氣,全身氣力仿佛一瞬之間被抽空,癱軟着靠回桶壁。

不堪回首的記憶死灰複燃,非她生性草木皆兵,而是有一段時日,她在沐浴之時,切切實實遭人窺伺。

起先她隻當錯覺,直到有一日,她在屏風後撿到一枚銅錢。

銅錢上沾的藥油,是雍王府的府醫專門為獨孤晉配置的。

圓形方孔的通寶,像極了獨孤晉的眼珠子,一錯不錯将她定格,她雖身有遮蔽,卻似未着寸縷。

商珞渾身一軟,跌癱在地,雙臂死死箍緊前胸,哪怕已将衣衫緊攏得嚴嚴實實,身子卻仍止不住地發抖。

間客幹的是刀尖舔血的營生,經年累月下來身上難免有些大大小小的傷病。獨孤晉受商蕊囑托,請大夫專門為她開了幾服藥用作藥浴。

因浴後渾身筋絡舒暢,雖有視物模糊、乏力困倦之感,商珞卻也未疑有他。又如何想得到,這藥包藏着同它顔色一般肮髒龌龊的心思。

眼淚不受控制如雨瓢潑下,商珞卻隻能緊捂住嘴,不叫自己嗚咽出聲。或許她該慶幸,這張臉令獨孤晉終究存了幾分顧忌,否則她不知會淪落到何等境地。

且不說她并無确切證據,即便她手握鐵證,裴時煦也斷不會為一個早已被厭棄的替身去削自己的左膀右臂,她與獨孤晉又占着師徒名分,自古徒告師便如同子告父,有違倫常,世情不容;更何況此事若是傳揚出去,無論結果如何,她必将名節不保。

天不替她行道,她便替天行道。

商珞耗盡積蓄,從鬼市買來一條毒蛇。

那蛇比她胳膊還粗,極不安分地在她身上蠕動、盤旋、箍緊,似絲蘿依戀喬木,卻更似獵人鎖定獵物。時不時吐得嘶嘶作響的毒信像揮舞的利刃,令商珞在回去的路上一度恍惚,那尖細的獠牙,是否會猝不及防嵌入她的肌膚。

恐懼如附骨之疽,商珞卻不敢透過肢體顯露半分,隻因賣蛇之人告誡她,蛇生而有靈,一旦感知到主人的對它的畏懼,便再無可能聽她驅使。

賣蛇之人還告訴她,此蛇雖奇毒難馴,嗅覺卻是靈敏異常,行速如電,必能叫她得償所願。

她用那枚銅錢日夜馴化此蛇,終于在一次佯裝沐浴之時,這蛇循着獨孤晉身上的藥油味一擊而中,直撲他面門撕咬而去。

獨孤晉惱羞成怒,一手捂着半邊淌滿黑血的臉,一手拔出軟劍,直抵在她頸間。

商珞慢悠悠從浴桶起身,攤開手,一枚透雕雙面龍鳳佩躺在掌心:“師父定是聽聞,王爺在徒兒及笄之時,賞賜了徒兒一塊絕世好玉,這才迫不及待前來觀賞,是罷?”

脖頸間寒意褪去,縱不情願,獨孤晉也不得不收手。他在裴時煦左右侍奉多年,當然不會不認得這枚先皇親賜,永甯郡主求了數次裴時煦都未曾松口的玉佩。

裴時煦多年的不聞不問叫獨孤晉差點忘記,歸根結底商珞是甯落微的赝品,而但凡和甯落微沾上一點邊的東西,在裴時煦心中都不可理喻地占據着不容忽視的分量,絕非他所能肖想染指,更遑論私下處置。

其實,連商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生辰幾何,更不必說裴時煦。

不過甯落微的生辰裴時煦記得很清楚。每逢此日,他必喝得爛醉如泥。

她不過恰到好處地利用了這張臉,又恰到好處地抓住了那個時機。

獨孤晉做賊心虛,縱然因耽誤最佳治療時辰導緻大半邊臉爛掉,從此隻能以面具示于人前,也不得不主動将此事按下。

獨孤晉不能明目張膽收拾她,暗地使些絆子卻是綽綽有餘。

譬如在每回考核之時,獨獨給她拔高難度,即便她蒙着眼使暗器依然百發百中,即便她綁着鉛塊與人比試未有敗績,亦隻得丙等。

微雨閣的丙等殺手,隻能吃有石子的糠咽菜,住漏雨的茅草屋。

不過很快,商珞便發現當丙等殺手的一個天大的好處,那便是不必送死。因為級别越低,相應分配到的任務越輕松。而恰好,她不願為裴時煦賣命。

誰曾想反叫獨孤晉抓住把柄,在裴時煦面前參了她一本。

裴時煦此人眼裡揉不得沙子,慣不容手底下人一絲一毫的不忠,得知後果真大發雷霆。所幸這張臉叫她暫時保住一命,盡管這命得靠着在陸棠舟身邊提心吊膽來續。

商珞雙手抱膝縮在床角,望着案上指甲蓋大的跳晃的燭火出神,一個姿勢維持了一個多時辰亦渾然未覺,直到敲門聲響起。

“霜葉,是我。”

商珞思緒回籠,有些猶豫該不該裝睡,可她心知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早日解決此事她也能早日安睡,便披上外套,迎陸棠舟進了門。

“我今日前來,是為送書。”

在商珞不解的目光中,陸棠舟徐徐自廣袖中拿出一卷書冊,内頁紙張泛黃帶班,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封皮卻又是嶄新的。

書卷緩緩展平,露出封皮上的書名。

《陽明算經》。

“來平京路上,我見你對此書手不釋卷,又見此書書皮破損,便叫人重新做了書封。”

大抵是頭一回做這種事,陸棠舟的一本正經多少顯得有些生硬,卻也足夠引得商珞心中五味雜陳。

陸棠舟這步棋走得很高明。高明到即便心知他收買人心,心下仍不免觸動。

哪怕别有目的,陸棠舟的這份珍而重之,至少是實實在在的,而這種被關注被重視的感覺,是她從小到大都不曾體會過的。

吃過太多苦的人,隻需要一丁點甜,就足矣。

“小人謝過郎君。”

商珞鄭重地向陸棠舟回了個禮,卻并不接過。

陸棠舟品出商珞弦外之音,略顯尴尬地将書置于茶桌,“你先坐下。”

“尊卑有别,小人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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