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已經做好了被彭斯羽罵的準備,畢竟她給老闆說自己不幹以後,斯羽姐的表情很是不好,不過不知道徐英和她說了什麼,彭斯羽回來居然輕輕放下了。
那天徐英給彭斯羽說的是,“斯羽姐,我姐腦子好使,她不能一輩子耽擱在這個活上的,再說了,大不了我有一把子力氣,我養她。我……我以前和我姐在一個村子裡面,我姐把我帶出來的。”
一個月下來,除去要交的水電房租和請彭斯羽她們吃飯,徐昭拿到手和徐英一起的工資隻有一千多了,這比她預想的多。
接下來徐昭沒有去找工作,每天早上六點過起來去圖書館,甚至有一天買了一瓶護手霜回來,說才九塊九,姚莉說這小妮子是不是被大上海的繁華迷住了,可這裡才是上海的哪個犄角旮旯啊?
彭斯羽又想到徐英說她和姐姐徐昭是小山村出來的,更加擔心徐昭天天早出晚歸,走上什麼不歸路,但是她每次問徐昭,徐昭都說自己去了圖書館。彭斯羽輾轉反側睡不着,悄悄翻徐昭的書包——何瓊給的二手,結果隻翻到了非常多的中性筆。
這種不安感,在徐昭拿出五千塊錢的時候達到頂峰,彭斯羽強烈要求周末有空的何瓊陪着徐昭去看看,何瓊最近轉正不順,加上因為她周日休息,幾乎每次徐昭徐英有事都是喊她,何瓊本來就煩躁的情緒直接爆發了,她沖彭斯羽大吼,“我又不是她媽!你自己撿回來的,你自己負責!”
她吼完大概有點尴尬,摔了卧室門,“彭”一聲,進房間抱着電腦加班去了。
過了一會兒,徐昭拿着一個包裹進來,輕輕把包好的包裹放在何瓊的床頭,“瓊姐,我特别感謝你們。我沒幹壞事,斯羽姐就是太愛操心了,我知道你在公司肯定很累,隻有一天休息時間肯定不夠的,我看書上說公司得讓勞動者雙休。”
“這是我和徐英對你的心意,我特别感謝你們,你千萬别拒絕。這是我在圖書館幫人抄作業賺來的,沒幹壞事,你先休息,我去找斯羽姐聊聊。”說完徐昭就輕輕離開了。
徐昭走之後,何瓊憋着氣加班,最後還是拿過包裹拆開看了,她以為徐昭買了什麼禮物,結果裡面是感謝卡和一千塊錢。
徐昭去找彭斯羽的時候,彭斯羽正在賭氣,“她何瓊剛畢業一個學生娃,破二本畢業找不到地方住,還是我幫她墊了兩個月房租水電,她……她怎麼着,這點忙都不幫!”
對于彭斯羽,徐昭最為感謝,她讓徐英也給了姚莉一千塊錢,這邊給彭斯羽了一千五,“斯羽姐,我真沒幹壞事,不信明天我讓我朋友加你微信,我讓她發一段我工作的視頻給你?行嗎?我不會違法的。”
彭斯羽苦笑,她哪裡是怕徐昭違法亂紀,她是怕徐昭年紀小,又有膽子,容易被勾引走上“捷徑”,但是所有看似捷徑的道路又何嘗不是通往地獄的“大道”。
就像現在,徐昭也許認為一萬是一筆巨款,當她輕易可以獲得這筆錢的時候,她會不會為了更多的錢去走“捷徑”,很多成年人都對巨款沒有抵抗力,更别說年僅十三歲的徐昭了。
她沒推辭這筆錢,隻有彭斯羽知道,她得把這筆錢幫徐昭存起來,面對徐昭提出的解決方法,勉強同意了,看彭斯羽似乎沒怎麼生氣了,徐昭才繼續道,“斯羽姐,瓊姐最近上班也累了,她一周一天休息時間,她也有自己的生活,上次瓊姐周末還給我們做了超好吃的砂鍋呢。”
彭斯羽也有點責備自己,誰叫她是幹餐飲服務業的,請一次假,老闆都得罵個狗血淋頭,多請幾次直接一個月白幹。
看見幾個人的氣氛歸于平靜,徐昭總算松口氣,她也沒想到自己找的臨時“監護人”對自己的責任感這麼強。
“斯羽姐,你是不是以前養過寵物啊?”徐昭問。
“你怎麼知道?”彭斯羽有些詫異。
徐昭笑了,“直覺。”
徐昭沒騙彭斯羽她們,她确實沒幹壞事,也确實在幫人抄作業,她無師自通了模仿他人筆迹,最初隻是在圖書館幫人抄點東西,後來有個小學生找到她幫忙抄作業,再後來一堆人來了,這幫小學生每天放學後還有各種補習班,回家趕完作業直接淩晨了,這直接導緻徐昭的代抄服務迅速擴大範圍。
她一般白天學習看書,下午等小“客戶們”來找她開始幹活,直到這天,有一個不速之客找到她。
“聽說你會模仿别人筆迹?你幫我寫個東西怎麼樣?不然的話我就告發你幫人抄作業,讓那些小孩兒的家長都來找你麻煩。”
來人穿着徐昭不認識的名牌鞋和名牌衣服,混身上下都是寫着“我很有錢”幾個字,看着眼高于頂的樣子,小臉白皙,長得很好看。
對于徐昭來說,對面混身上下都寫着,“快來宰我”。
可惜,徐昭非、常、讨、厭别人威脅她——徐昭笑眯眯道,“當然可以,請問要寫什麼?”
“嗯,開頭就寫,親愛的周還,啊商周的周,還東西的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