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照晚這時才真正看清了阮逾白的靈魂圖騰,那是一隻自虛空中撕開的眼睛,張大的紅瞳内還擠着上百隻小小的眼睛,隻是那些細小的瞳上皆覆着層白膜,像是尚未發育成熟的胚胎。
“哇,看起來你的靈魂圖騰完全體有可能是二郎神。”
有點掉san,但面對臨時盟友,她毫無保留地吹捧。
阮逾白被誇贊得不好意思,摸着後頸嘿嘿一笑“沒有啦,學姐說學院中幾乎所有人都是鬼怪體,神體是很罕見的啦,而且從未出現過光明神,阿芙洛狄忒才是難得一遇。”
喜聞樂見,魚照晚第一次聽見有人誇她的靈魂圖騰,于是兩人互相捧殺,其樂融融。
“我們要繞過那些侍女雕像。”魚照晚回歸正題。
“已經完全混亂了,所有人都被分散在了迷宮中,很難确認我之前的隊友是否還活着,如果人多一點還可以嘗試一些人引走守靈侍女,剩下的繞過去就行,可現在就我們兩個人.....”
阮逾白在牆上比比畫畫。
魚照晚沒辦法共享他的視野,在阮逾白畫圖的時間裡,她隻能在屋子裡轉來轉去。
愛麗絲的房間在牛奶屋右側,同先前的布置一模一樣,同樣的幹淨整潔,一塵不染。
桌上是愛麗絲和瘋帽子的合影,兩人正在制作某種手工藝品,旁邊大理石的殘塊被丢得東一塊西一塊。
魚照晚退出了房間,接着很不經意地轉到房間角落的沙發處,徐邢屍體所在的地方。
他的頸動脈被鋒利的東西劃開了,鮮血淌滿了全身,雙手手指根部齊齊斷裂,十指不翼而飛。
阮逾白還背對着她,魚照晚迅速下蹲,開始在徐邢的屍體上翻找起來。
可她翻了半天,卻一無所獲,似乎它早就被人拿走了。
“魚照晚,你在,找什麼?”
魚照晚猛然擡頭,正正對上了阮逾白的眼睛,不知什麼時候,他轉過了身,也不知道已經看了她多久。
在使用異能的情況下,阮逾白原本的眸子也泛着淡淡的紅色。
“我剛剛過來的時候,看到兔子小姐手中的胡蘿蔔有點不正常,原來是徐邢的手指。”
她努力裝出一副驚訝中又帶着淡定的樣子,阮逾白剛剛一瞬間的眼神,着實有點可怕。
看徐邢尚有餘溫的屍體,他應該是唯一目睹他死亡的人,那麼,這也就意味着,他在第一時間内拿走了徐邢的玫瑰選票。
徐邢和他一隊,按理來講不可能沒有給他看過選票上的字,他動作這麼迅速,分明是在害怕被别的隊伍看到選票上的小字。
兩人都很默契地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阮逾白再次轉身,補畫剩餘的圖。
經過幾輪洗牌下來,外面的聲音愈發小了,從這裡的窗子看出去,還能見到已經回歸原位的守靈侍女,她們白色的裙角混着泥濘和血迹,靜默的姿态似已在陵園中沉寂百年。
魚照晚的大腦有些放空,她忽然想起慕容烨從百米高的塔上跳下來還能毫發無損的事,順勢又換位思考了一下,如果她是高年級,場景的确可以說是新手村入門程度。
就目前而言,比賽邏輯很清晰了,迫于規則學生們必須離開牛奶屋流動起來,然後驚動守靈侍女,在追殺中躲進所謂的安全屋,接着遇上假扮他們隊友的兔子小姐,然後在一片混亂中挨個下線。
但對于高年級而言,他們甚至可以選擇硬扛守靈侍女的攻擊,一路暴力通關,直到找到投票箱為止。
在牛奶屋内東躲西藏,混到如今的田地隻有一個緣由,太菜了。
哦不對,她還沒有異能,混到高年級也可能是在後勤部打雜的。
不知道能不能以此為由申請退學去上個正常點的學校。
“西北角拐過去兩堵牆的位置中央有一個空缺位,那裡的守靈侍女似乎被引開了,但是.....”
阮逾白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
魚照晚擡眼看他,未被完全打散的思緒卻浮萍一般遊離,她忽然覺得哪裡很奇怪。
規則沒有騙人的情況下,愛麗絲是兇手就是闆上釘釘的事情了,而在其餘人還不确定誰是真正兇手的情況下,作為愛麗絲的扮演者,她隻需要找到投票箱把自己票出去,而其餘人不僅需要找到投票箱,還必須拿到能夠證明愛麗絲是真兇的線索,免得因為投票時票錯把自己的隊伍給票出局。
看起來她好像占了大便宜,這是學院對她的優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