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畫全部傳輸完畢,我想這座黑塔也暫時失去它的利用價值了。”
紀聽禾走到監控器前,瞅了眼屏幕。
“地質部檢測并追蹤後續情況。”
魏绫看上去明顯是松了一口氣。
她的身後,原本打算用于祭祀的黑箱正在被一個個扣上并擡回車廂。
“天哪教授,你不會是在擔心我們倆搞不定吧。”
紀聽禾瞥見了那些正被重新裝車的箱子,非常誇張地驚歎,然後在魏绫瞬間冷下來的眼神中閉了嘴。
“慕容烨那個兔崽子,發的什麼信息,措辭模糊!模棱兩可!他是沒上過學嗎!多發一句話是不是會死!”
“是出不來還是暫時不出來這兩句話很難表述嗎!要不要去重修一下高中語文!”
餘問水氣急敗壞,他攥緊的拳頭下隐隐透着深紅的勒痕,那是太過用力拖拽無常鎖鍊的結果。
“所以這就是長期不在學院接受正規教育的結果。”紀聽禾火上澆油。
“本來确實是出不來,剛剛能出來的時候突然不打算出來了。”
慕容烨開始廢話文學。
“我跟你講!畢業?你還想畢業?未來三年内你都别想畢業!!”
餘問水大怒。
“教授你看你,情緒這麼激動血壓又要高了。”
慕容烨走到監視屏前,察看了一下那些剛剛上傳過來因為剝脫相當模糊的壁畫。
“上次追我的那個東西跑了,這次塔裡就沒什麼威脅,徹底剩座空塔,但總得帶點什麼出來。”
“我們把塔壁給敲了,裡面就是這些壁畫,不過這座塔似乎不希望我們帶走這些壁畫,在我們拍攝壁畫的同時它開始往地底沉去,它下沉的速度很快,确實沒有來得及再向外發送信息。”
“你那個趕屍人的靈魂圖騰哪裡仿來的,我沒在學院裡見過。”紀聽禾忽然問。
“喔是在處理湘西一座土樓的時候,深山老林的我給迷路了,正好撞上。”慕容烨回憶。
“仿得不好,乍一看還以為是僵屍。”紀聽禾點評。
“不就是僵屍嗎?我覺得我的民俗文化課學得還行吧。”
慕容烨疑惑,接着他往旁邊看去,奇道“你在這裡幹什麼?”
他腦子像被九嬰燒壞了,魚照晚張口欲辯,卻被率先出聲的餘問水憤怒打斷。
“什麼僵屍不僵屍!你真這麼懂僵屍就不會用炸藥炸它們然後把墓轟沒了!”
餘問水看起來才是大腦被氣到暈眩的那個,他開始胡言亂語且頻繁翻舊賬。
“但是教授,那個應該是技術部制作材料時出現的質量問題,第一次沒點燃,我沒辦法隻能添了雙倍的量,沒想到第二次會爆燃,我在質詢懲罰文件裡說明了,但你又不看。”
慕容烨連甩兩次鍋。
餘問水這次不說話了,他雙手叉腰,沉默得仿佛暫時失去了語言能力,看得出是很想用無常鍊把他給吊起來然後挂在校門口示衆。
慕容烨有所察覺,緊接着非常熟練地開始轉移話題“那些壁畫剛鑿出來時的鮮活程度和始皇陵的兵馬俑一樣,可惜僅持續一秒不到就褪色了,不過絕無可能是單純的氧化導緻。”
“你說得對,所以我給你三天時間還原壁畫,完不成後果自負。”
餘問水咬牙切齒,然後便不再理他,徑直上了旁邊的車。
“教授讓我們三天内還原壁畫,不然扣我倆學分。”
慕容烨轉頭對紀聽禾道。
後者滿臉都是知道你不要臉沒想到會這麼不要臉。
挖掘機引擎發動的聲音烏啦啦的,似乎是故意開到這麼大讓人聽見。
各種器械開始清場,卡車離開時上面裝滿了磚瓦和木塊。
拆遷車隊浩浩蕩蕩,期間魚照晚往外看出去時,餘問水正搖下車窗被迫同半路折返的茶古鎮鎮長假意交代各種事宜。
直升機遠去時在夜空中割開一路光點,那座破樓消失得無影無蹤,假裝爆破留下的煙氣也在風中燃盡。
“我跟你講喔,那個塔它就是膨得那麼大!然後餘教授的鍊子唰的一下就纏上去了,哇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黑白無常長什麼樣,你能想象嗎,從空中冒出來兩張臉,一個好白!一個好黑!.....”
“還有那隻長着九個腦袋的獅子狗!巨拉風好嗎?我也想養一隻!”
魚照晚滔滔不絕,手舞足蹈,在大腦中瘋狂挖掘自己畢生詞彙,然而脫口而出的時候似乎跟想象中不太一樣。
甯晴野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什麼是長着九個腦袋的獅子狗?”
“是聽禾學姐的靈魂圖騰!”
魚照晚思索半天,發現未能搜索到正确的詞彙于是選擇放棄。
甯晴野做總結“所以那座塔是長腿逃跑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