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楚芮去上班,還有一天半。
早上醒來時,席凜像個大型犬抱着楚芮不松開,他比楚芮龐大的身軀,上半身塞進楚芮懷裡,頭抵着楚芮的脖頸。
這個位置的香味最為濃郁,而且睜開眼就能看見青色的筋,血管裡流淌着的是香甜的液體。
席凜也隻是在意識朦胧間伸舌舔舐了幾下,濕軟微癢的觸感讓楚芮偏了偏頭,身前的頭還是有些重的,壓的他有些難以呼吸。
“席凜,換個姿勢。”他湊在席凜耳邊請求着。
聽的一清二楚的男人裝作沒睡醒,和頸窩相比粗粝的發叉刺着皮膚,楚芮有些難受,偏頭去躲。
但是男人就躲在他懷裡,躲也多不走。
被惹急了,楚芮往後縮着腦袋,“席凜,起來了。”
聲音裡含着委屈,像是要哭了,席凜被他用手指揪着頭發,這才不情不願地睜開眼。
“怎麼了寶寶?”席凜慢吞吞地坐起來。
楚芮眼眶泛紅,仰着頭讓他看自己的脖子,上面明晃晃地映出紅點,是被席凜的頭發刺出來的。
吸血鬼的頭發自然不會太柔軟,席凜也沒想到有這麼硬,看他委屈的小模樣,伸手上去摸了摸。
手上的觸感太好,他又湊上來,親吮着柔軟的肌膚,嘴上哄着:“不難受了,不難受了。”
楚芮被他哄孩子的模樣弄的不知所措,輕咬着唇說要起床了他餓了。
席凜立馬起來,抱着他一起下床,楚芮總覺得自己在他手裡像是個小玩具,很輕松随意地就能擺弄他。
不過他也已經很習慣席凜的伺候了。
畢竟從他還是一個小豚鼠時,席凜就會事無巨細地照顧他,現在大緻也沒什麼區别。
隻是席凜偶爾會突然湊過來占一下便宜。
早飯是熟悉的場景,隻不過湯肅和席思彥獨處的時間在增加,很明顯現在兩人的關系十分親近,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微妙。
但在楚芮眼裡,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所以基本上隻有席凜一個人發現了,他并不打算點名。
即便是席思彥在家族裡堪稱人嫌狗煩,他的爸爸也不會真的讓他一直這樣住在席凜家裡。
也許在過不久,就要寄信過來,讓席思彥回家。
到那時候還是需要席思彥自己來抉擇。
席凜歎息着看向楚芮,席思彥都要開竅了,自己這隻單純可愛的小豚鼠還是隻知道吃。
不像是豚鼠,倒像是一隻小豬。
就是吃飯時沒有呼噜噜的聲音罷了。
早飯吃完席凜就帶着楚芮去了後院,帶他去看種下的櫻桃樹,順便看看楚芮還有沒有什麼别的想要種下的,隻要楚芮想要,什麼席凜都能弄過來。
他隻怕楚芮不提要求。
也确實是這樣。
楚芮被他牽着手帶到後花園,站在兩顆櫻桃樹前,他原本以為是什麼小苗,到了才發現是兩顆“成年”樹。
“有别的想要的嗎?”席凜問。
“這裡,包括家裡,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他一身黑衣站在櫻桃樹下,身後是玫瑰花園,那裡的花朵似乎好像沒有時間概念,盛放在枝頭,開得嬌豔。
楚芮笑笑,在微風出來時明确感受到心跳在加速,他張開雙臂,“席凜,我想飛,像之前那個風筝一樣。”
席凜當然會滿足他的要求,乖乖的小男孩,站在他面前,張開雙臂。
不抱是傻子。
楚芮站在原地張開雙臂,一步都沒有走,隻等着席凜朝他走過來。
微涼的體溫傳到身上,楚芮埋進他胸膛,“席凜,你知道你身上也有氣味嗎?”
“是什麼?”
席凜從沒聽說過,隻知道吸血很多的吸血鬼身上常年都會有血腥氣,可他已經很多年不喝血了,不知道能有什麼味道。
楚芮悶悶的聲音為他解釋,“冰的味道,輕輕涼涼的,好像在等人去融化。”
“它在等你。”席凜說完,把人抱進懷裡,身後的鬥篷突然出現,蓋住兩人。
失重感驟然來襲,楚芮緊緊抱住他的脖頸,本以為會是自由自在地翺翔在半空中,像天空中飛翔的鳥兒。
因為上次雖然是躲在席凜懷裡,他也是探出了頭。
而且席凜把他保護的很好,隻有風擦過面龐的感覺,所以他并不害怕。
當時席凜胸口的口袋包裹着他,讓他很有安全感。
鼠鼠的實力并不好,但他現在是人形,連向下看的勇氣都沒有,如果不是腰上還橫亘着一條鐵鉗般的臂膀,他真的懷疑自己就要掉下去了。
“要不要,回你原本的地方看看?”席凜甚至沒有用家來形容。
楚芮離家也就兩個多月,可他感覺已經過了很久很久,久到他都快要忘記在家裡的生活了。
“好。”他把席凜抱得更近,俯沖下去的風讓他睜不開眼睛,可還是想親眼看着自己出現在屋後的那片森林。
以前總覺得森林陰森可怖,裡面住着會吃掉他的惡鬼。
現在傳聞中的惡鬼抱着他回到家裡,楚芮莫名有一種驕傲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