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是陌生人的兩個人顔值出衆、幸村精市的外套又披在少女身上,以至于周圍的人誤以為他們是情侶,不少人偶爾譴責的看向他。
本來是有一點生氣,可看到她的眼淚,幸村精市還是消了氣。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種情況,還是先把她叫醒好吧?
猶豫片刻,幸村精市選擇叫醒她:“霧島,醒醒,快到站了。”
少女受驚般坐直身子,難掩眼底的疲憊。
從電車玻璃裡察覺到自己的失态,愛歌連忙道歉:“抱歉,又給你添麻煩了。”
下一秒,她動作娴熟的拿出卸妝巾,毫無顧忌的卸了妝。
卸去濃妝的少女的臉龐更顯清麗,素顔的樣子更适合她,也更适合她這個年齡。
電車到站的提示音響起,兩人起身下車。
少女身上穿的衣服很可愛,細看能看出質量很好,大概是某個街道上熱賣品牌。
初見時候使用口紅是TF,現在手裡握着的手機是水果品牌,就連她手上美甲也應該不便宜。
這麼想,她身上無一不是與 “無家可歸” 不符的生活品質。
回家的街道上行人稀少,此時,幸村精市終于開口。
“你說的要去找星探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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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發現說謊了……
會被讨厭的吧。
那這大概是最後一次見面了?
愛歌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做好被讨厭的準備,她坦然承認了自己的謊言。
“是假的。”
沉默一瞬,她到底還是鼓起勇氣:“不過,愛歌剛到東京的時候确實住在網咖和約會酒吧沒錯。”
就算能在東京存活下去,愛歌依舊找不到她生活的意義,很長時間都是渾渾噩噩的狀态。
她在新宿站閑逛,其實也隻是想再看到那個少年并向他道謝。
隻是在重新見到幸村之前,愛歌先遇到了新宿站的“東橫Kids”。
新宿站距離歌舞伎町非常近,很多未成年人聚集在歌舞伎町旁邊的道路上,彼此不問身份背景,隻為抱團尋找慰藉。
外界對他們有個專屬稱呼:“東橫Kids”。
别人怕麻煩,會繞着他們走路,這種對奇葩的敬而遠之恰恰是愛歌需要的,年齡和他們相差無幾的愛歌很容易混入其中。
在此之前,愛歌一直以為救了她的少年是東京本地的學生,可在東橫其他人那裡,愛歌得知:自己這大半年做的都是無用功。
穿着土黃色運動服的少年們來自神奈川立海大網球部,他們出現在新宿站多半是在與東京其他學校打練習賽。
隻在新宿站等待,她肯定找不到人!
很多運動報紙刊登着立海大網球部的輝煌成就,也讓愛歌再次确定了一個事實。
他們果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學校、資源、出身和素質在她與他們之間如隔天塹。
霓虹熱衷名校,畢業于什麼學校這點非常重要,而神奈川的立海大就是擁有悠久曆史的名校。
少年們都是完完全全的人生赢家。
他們朝氣蓬勃,向着夢想和喜好奔跑,有光明燦爛的未來;
愛歌精疲力竭的被野獸追趕,狼狽逃跑,對未來毫無期待。
抿了抿唇,愛歌認真的詢問:“精市記得之前在新宿站救過一個人嗎?”
她的聲音辨識度極高,表面清冽,實則很甜,像叮咚的泉水。
快速在記憶裡搜索過印象,幸村精市透過眼前少女粉色的發、特殊的眼瞳,回想起那個妝容哭花的女孩。
他恍然道:“是你……真巧。”
“不巧。”她小聲說,“愛歌是故意在新宿站等精市的。”
這個回答顯然出了幸村精市意料:“你在等我?”
愛歌堅定地說:“是。”
電視劇裡的男女主人公是命中注定的緣分,似乎不管發生什麼,命運都會讓他們重逢,直至 happy end 。
愛歌不覺得自己有這份運氣,所有想要追尋結果的東西,她一定要努力去争取才行。
“其實,愛歌以為你認出愛歌了呢。”
“抱歉,但我沒有認出來。”
幸村精市的回複永遠果斷且理智。
“我答應你,隻是因為你在向我求助。”
哪怕她說了謊,得知她的家庭情況,幸村精市還是沒有後悔答應她的請求。
愛歌記得幸村精市是因為他救過她,可是她也不覺得他應該記得自己。
得到否定的回答後,愛歌反而開心起來。
——曾經給予她幫助的人,如她想象那樣,一直是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