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少初沉默幾息,在腦海中想好後,脫口而出:“我猜的。之前沈晉來安府特意詢問你我二人,我想着他就沒有放下懷疑。宋成玉何許人也,怎麼會搭理安府的幾位小姐?福安寺那次就是故意為之,而後借着這個由頭上府緻謝。明明緻謝完就可以離開,他偏要留在安府,還特意留在安府三房。這一件件事情太過巧合,絕非偶然。”
安齊深斂眉思索片刻,掀起眼皮道:“你倒是聰明了不少。”
聞言,安少初松了一口氣,這說明安齊深相信了自己說的話。
安齊深繼續道:“你說的沒錯。沈晉此人心思敏捷,城府深沉,我與他交手兩次,他就已經開始懷疑我了。宋成玉此番前來也是想抓住我的把柄。你則是兩次都在現場,沈晉多疑,也把你算上了。”安齊深不懷好意地看着安少初,勾起嘴角道:“不過他也沒有懷疑錯,畢竟你也算我的人。”
凸(艹皿艹 )自己這是上了賊船了?好處沒享受到,先要為了安齊深的大業死而後已?這不能夠!
“大,大哥,既然你已經都知道了,有沒有對策?我們不能就任他在府上調查吧?”
安齊深冷冷道:“隻要你不主動跑去告知我就是他們要抓的人,宋成玉就查不出什麼。”
安少初:“自,自然。供出大哥,整個安府都會人頭落地,我沒那麼傻。”
安齊深眯着眼睛打量安少初,他的眼神将安少初從頭打量到腳。安少初被他看毛了,“大,大哥,你這般看着我做甚?”
安齊深放下手裡的古籍,緩緩踱步到安少初的跟前。他身量比安少初高上不少,他低頭凝視安少初道:“看今日,宋成玉是打算從你這裡入手調查。宋成玉俊美風流,你可得管好自己的嘴,别被他三兩句話騙了,把什麼都抖落出去。”
知道安齊深未盡之言,安少初一臉驚懼,她四肢冰冷,嘴巴翕合兩下,吞咽兩下後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自然,我從現在開始就裝病呆在甯萱院。這樣就...”
安少初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安齊深:“不可。你難道要裝病到他離開為止?”
“為何不可?”
安齊深一臉譏諷,似是受不了少女的愚蠢。
“你裝病,他大可帶着大夫去你院裡,到時候被拆穿你沒病,這怎麼解釋。況且他一來你就生病,隻會讓他更懷疑你。到時候,宋成玉和沈晉沒了耐心,大可以随便給你安個罪名,把你帶走。牢裡的刑罰你能撐過幾個?當然,到了這個時候,我隻會在他們之前先殺了你。”
安齊深眼裡的殺意如有實質射向安少初。安少初被吓得後退兩步。
“宋成玉在府裡的這段日子,你隻要和以前一樣就好。什麼都不要做,管好你的嘴就行。”
***
宋成玉撩起下擺坐在床邊的矮榻上,身邊的仆人遼三上前提起茶壺斟茶。宋成玉看着琥珀色的茶水從壺口流入杯盞,緩緩道:“這幾天派人暗中搜查,尤其是墨雨院和甯萱院。”
“是。”話落遼三轉生出門吩咐去了。
不到兩日,安少華就坐不住了,拉着安少憐一起來到三房找安少言一起喝茶。
為什麼沒找安少初?自然是因為她們和安少初合不來。安少初飛揚跋扈,頤指氣使,眼皮子還淺,她們非常看不上安少初。
“前陣子父親得了安慧茶,我們一家都很喜歡,今天特意帶了一些過來予你。”安少華眼神示意丫鬟,丫鬟捧上了安少華帶來的安慧茶。
安少言臉上笑着接納,心裡腹诽。
安家三房平日除了必要的日子,一般是不會串門拜訪的。安少華今日為何突然來此,安少言心裡跟明鏡似的。
三人就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安少華時不時轉頭望向院門處。
安少憂見安少華如此不掩飾,不知分寸,踢腳在桌下輕輕踢了安少華,提醒她不要太過分。
安少言半阖雙眸,低頭品茶,眼裡一片譏諷。
都說安少華美豔動人,知書達理,我看也不過如此。府裡來一位俊俏的男子就能讓她不顧臉面,巴巴地跑過來求偶遇。看她這樣動不動望着院門口,禮儀都學到狗肚子裡了。
那宋成玉是安家能高攀的嗎?宋家這樣的官宦世家,嫡子嫡孫的妻子必然也是能與之匹配的官宦世家。安家在壽陽還行,和京城那裡的顯貴沒有可比性。
安少華如何她管不着,她就裝作不知,安靜坐着等着看戲。安少言突然想起來,那天宋成玉好像隻跟安少初說過話,看樣子宋成玉眼裡根本沒有安少華,反而對安少初有點興趣。
安少言勾起嘴角,想着這段日子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