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陸思行那個大嘴巴,他要是知道了,不出一個時辰,消息能飛遍全文家軍軍營。
文瀾覺得這事還得三思,于是他決定再周旋一下,看看有沒有轉圜的餘地,“可以,但是我能不能不扮作侍女,我身型太高,骨架也寬,我記得徐老不是還有個小書童嗎。”
趙安瑜思索片刻,無情的駁回他的提議:“扮作書童就沒辦法近身所謂的鼠神,到時候咱們不好裡應外合,到時候就委屈你稍微蹲一蹲。”
最終還是拍闆決定,文瀾拉拉個臉,老大不高興的跟着趙安瑜一起用膳。
趙安瑜給他夾了塊紅燒肉,這事才算作罷。
用完晚膳後,文瀾要走,趙安瑜聽着屋外狂風聲,鬼使神差地将人留了下來。
文瀾應了聲好,默默在收拾他的臨時小床榻,一看就和他的身高不匹配。
此時文瀾正左右兩隻手每隻手都扛起一個椅子,挽起袖口的小麥色小臂裸露在外,上面青筋突起,一看就是長久訓練,爆發力極強。
他将椅子搭在床尾,自己躺床上頭朝裡腳朝外試了試,一雙鞋底沾染泥土的皮質黑色靴子剛好卡在最外側椅子邊緣。
“文瀾。”她輕聲喚道。
正在床榻上忙活用腳調整椅子角度的文瀾聽到呼喚應聲。
她躊躇片刻,似乎下定決心,“要不,你來内室睡吧。”
文瀾腳下力道猛地變大,椅子直接翻倒在地。
“男女有别,我在睡挺好的。”文瀾沉聲道,起身下榻扶起被踢倒的椅子。
“屋内有屏風,床也足夠大,到時候就将被子橫在你我二人中間,隔着屏風也無妨。”趙安瑜緊閉雙眼,這都什麼和什麼呀。
不料文瀾直接起身卷起自己的被褥,“公主,叨擾了。”
直到兩人真的睡在同一張床上,中間橫着一條被子,還搬出一扇新的屏風隔在兩人中間。
趙安瑜在床裡,文瀾在床外側。
沐浴過後文瀾半濕的長發披散在身後,浸染透雪白的亵衣,勾勒出完闊厚實的背部肌肉線條,不同于白日裡長發高高束起的利落随性,此時的他眼底彌漫開來一層霧氣,給本身增添了幾分溫柔。
“我再看會書,你先睡。”文瀾坐在桌旁,桌上攤開的是昨天還未看完的兵書。
燭光發出暖黃的光芒,時而發出爆裂聲,他則是拿着一旁的小剪刀剪開蠟燭芯,挑了挑燈油,讓燭火更亮些。
“好,你也别看太晚,當心傷眼睛。”趙安瑜爬到裡面,面朝牆面躺下,耳尖微動,時刻關注身旁的動靜。
即使算上前世,她也從未與人同床共枕過,蘭玺有自己的心上人,從來不去王妃寝殿過夜,這是王宮中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
這種情況下她如何睡得着?
與此同時,坐在桌前的文瀾右手撐着額角,目光專注的注視着另一側。
在燭光映照下,屏風顯露出某道纖細的身影。
他輕輕垂下眼簾,嘴角微微上揚無聲的笑了,十七歲少年初次心動,即使過了十幾年幾十年,他也會一直記得這個夜晚。
他像個傻子一樣,看一道剪影看了一整晚,最後趴在桌子上睡着。
趙安瑜不知什麼時候睡着的,等醒來時,屏風外側空無一人,被子也是疊的整整齊齊,伸手一摸,那處是一片冰涼。
錢嬷嬷走進來,看見屋内火炕上的陳設一愣,“這是……”
昨晚上她陪趙安祈睡醒後用了晚膳,又玩了會,就早早回房睡下。
看來公主和少将軍昨晚又發生了什麼喜聞樂見的進展。
想到這,錢嬷嬷眼角眉梢都洋溢着喜氣,“殿下,外面下雪了,要不要一會出去玩會。”
趙安瑜一聽,急忙跑到窗邊打開窗。
果然,外面天地白茫茫一片銀裝素裹,錯落有緻的房屋瓦舍上蓋着厚厚的雪,來往的仆人邊掃雪邊說邊笑,偶爾還會搓個雪球互相扔着玩。
顧及到主人家還在睡覺,動靜不敢太過分,不過每個人臉上都是愉悅。
随着人往來走動,能沒過腳背的雪地發出細碎嘎吱聲,猛吸一口冷空氣,原本還有些倦意的趙安瑜瞬間頭腦清醒。
她伸出手去接被風吹起的雪花,感受細微的涼意在手心融化。
“小心着涼,殿下!”錢嬷嬷原本還在準備熱水,一回頭就看見趙安瑜鞋也沒穿的站在窗邊,本就隻穿了薄薄一層亵衣,還大開窗戶接雪玩,匆匆忙忙扔下手裡的活計,跑過來将窗戶關上。
“殿下這麼大了還不省心,要是凍病了怎麼好!”錢嬷嬷一邊碎碎念,一邊幫趙安瑜穿衣洗漱。
趙安瑜手裡捧着個湯婆子,少見地吐了吐舌頭,“這不是有嬷嬷你嘛。”
哄的錢嬷嬷笑得見牙不見眼,送趙安瑜出門玩時,又裹上兩層。
她保證,穿着這身衣服她摔到雪地裡都不會疼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