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姜懷疑惑地找到了宋時。
不睡覺:
時哥,你們白天聊啥了,怎麼剛剛深哥來問我周考的事?
Song:
他問你什麼了?
不睡覺:
哦,就問我周考一般考什麼,難不難什麼的。
宋時樂了,想不到謝深當時看着那麼信心十足,背地裡還偷偷問。
Song:
那你怎麼回答的?
不睡覺:
我說基本就考這周學的内容,很簡單的。
不睡覺:
然後他不回我了。
宋時把頭埋進枕頭,樂不可支——這周的内容有一半都是謝深沒學過的,他哪有心情回你。
他吧嗒吧嗒地敲着字:
Song:
回得好。
不睡覺:
??
原因很簡單,周考其實就是為了檢測他們這周的學習情況,确實不會難到哪去。
但這次既是開學考,也是分班後的摸底考,學校為了給他們一個下馬威,于情于理都不會簡單到哪裡去。
果不其然,周日當天考完試後整個南臨一中高三輪罩在一股慘淡的烏雲下——
我是誰?
我在哪?
這是我該做的題嗎?
姜懷也是一臉恍惚地從隔壁班飄過來,一進門就趴到宋時桌上裝死,“我有幾門手都寫冒煙了,結果還是還沒寫完。”
徐景行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事,其實寫不寫完都差不多。”
“?”
姜懷怨念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很會安慰人了兄弟。
宋時剛從講台交完卷子下來,就聽到倆人在耍寶。他無言片刻,才對徐景行說:“人家文科寫寫是真有分,你抄幾個公式上去你猜猜你也能有分嗎?”
“救命——不要說了。”徐景行嗷地一聲捂住臉。
這下輪到姜懷來嘲笑他了。
而後,宋時看了眼自考完後就沒說過話的謝深,湊過去問道:“傷心了?沒事的,宋深也很好聽的。”
“……”
謝深慢條斯理地折了幾下草稿紙,才将視線落到宋時臉上,“我在想,姜懷怎麼還騙我的?”
“噗。”宋時沒忍住笑出了聲,“可不是我授意的啊,他是真這麼認為的。”
姜懷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在一旁無力地為自己辯白,“冤枉啊深哥,我今天也被狠狠刺到了。”
謝深沖他假笑了一下。
*
被這兩天的考試摧殘,一直到晚自習楊虎拿着卷子走進來的時候,班上氣氛都有點恹恹的。
楊虎先示意課代表将卷子分發下去,轉身在黑闆上寫下答案。
“大題我已經改完了,這是選擇和填空的答案,大家對完後記得把總分報給課代表。”
教室裡響起幾聲無力的“好”。
楊虎無奈地敲了敲桌子,有點好笑道:“平時考完試一個兩個的來找我對答案,怎麼今天都不說話了?”
“太難了老師!”
“完全不敢對啊,對出來沒我鞋碼大怎麼辦老師。”
“我抄幾個已知條件會給我辛苦分嗎?”
楊虎被他們逗笑:“隻給安慰分0分啊。好了好了,這次難度是比較大,能上一百多分的都算不錯了,大家别有太大壓力。”
宋時對完後在試卷上打了個飄逸的分數,滿意地看了兩眼。還行,沒比他預估的低多少。
徐景行湊過來瞄了一眼,忍不住驚歎一聲:“131!?這種題你都能考131?”
他聲音不小,不少同學都回過頭來,露出羨慕夾雜着敬佩的眼神。
比别人高一截可能會遭人嫉妒,如果是高了好幾截的話,那就隻剩下敬佩和仰望了。
宋時暗自得意地翹了下尾巴,故作低調:“沒有沒有,運氣運氣好。”
“确實運氣挺好的。”楊虎隔空點了點他,“下次過程再寫那麼跳躍你看我扣不扣你分。”
班上響起低低的哄笑聲,氣氛也漸漸活躍了些。
謝深撚着卷子的一角,一擡頭就看到了教室中央的少年,亮晶晶的眼睛飽含笑意,整個人意氣風發。
他垂下了眼睑,目光掃過卷面上工工整整寫着的分數——
一隻白皙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謝深猛地回神,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下課了,教室裡隻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人。
宋時随意掃過他的桌面,什麼也沒說,隻是用眼神示意他:“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