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提心吊膽了三四天,生怕哪天在抽屜裡也收獲這份大禮。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自從那天過後,一切又恢複了正常,仿佛老鼠從來沒來過一樣。
久而久之,宋時也逐漸放下了’警惕,又開始在抽屜裡塞一些小零嘴。
謝深看着他每天把抽屜塞得滿滿當當,覺得很有意思。
“和倉鼠一樣。”他說完,又自己糾正:“不對,宋時,應該是松鼠。”
宋時睨了他一眼,懶得搭理:“想找打直說。”
“好暴力哦——”
“不過,最近還是有些同學的零食會離奇失蹤哦?”謝深提醒他。
宋時聞言,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拿出去。
“這麼久都沒出現,應該是去别的教室覓食去了。”
“我看B班就很合适。”
然後吓跑一個從隔壁班跑過來湊熱鬧的姜懷。
宋時看着姜懷落荒而逃的背影,伏在謝深肩上笑了半天。
但事實證明人有得時候不能太損,損多了容易出事。
在相安無事幾天後,某節語文課上,宋時眼睜睜看着一隻體型巨大的老鼠從監控下的電箱裡鑽出來,輕盈地跳到黑闆上,又矯健地往人群裡竄。
“形容詞不是這麼亂用的吧......”謝深無奈道。
話音未落,就感到一雙手猛地攥住了他的胳膊。
溫熱的觸感隔着校服傳來,謝深側過頭,隻看到宋時僵着身子,緊緊盯着老鼠的行動軌迹,抓住他似乎隻是下意識的行為。
語文老師是位個子嬌小的女生,遇到這場面也沒慌,隻是冷靜地指揮體委拿着掃把把它趕出去。
一直等體委拿着簸箕出去清理的時候,宋時才輕呼一口氣,忽然意識到自己還抓着某人的胳膊。
“我不是怕啊,我隻是下意識扯一下而已。”宋時讪讪地松開手。
他說完就後悔了,這和此地無銀三百兩有什麼區别?
“嗯嗯我知道。”
謝深笑着點點頭,也沒戳穿他。
雖然這次是把老鼠趕出去了,但是窩還在那裡,它遲早有天會回來。
在全班的強烈要求下,楊虎終于打電話叫了專業的修理師傅來,把電箱裡仔仔細細清理了一遍。
确認已經沒有任何老鼠的痕迹後,宋時總算是徹底放下心來,連平時上課都放松了些。
結果第二天,他又從抽屜裡摸出來一包被拆開的零食。
“……”
沒完沒了了是吧?
宋時差點就把袋子當場甩出去,好在最後一秒他定睛一看,敏銳地發現開口痕迹不對。
這像是……
他一把薅住想要溜走的某人,冷笑一聲:“這麼着急去哪呢?”
“謝深?”
“解釋一下?”
謝深:“……”
謝深:“其實不是我做的你信嗎?”
宋時:“你覺得呢?”
“錯了錯了……嗷!”
*
秋雨淅淅瀝瀝下了半個多月,氣溫逐漸降低,終于在一場特大暴雨後有了停止的趨勢。
兩節晚自習間隙,雨終于停了下來,徐景行趁機招呼宋時一起去食堂拿點宵夜。
說是宵夜,其實也不過是一些小賣部賣剩的面包牛奶而已。
但這個年紀的學生,學到這個點隻要有口吃的,什麼都覺得好吃。
宋時看了眼樓下濕哒哒的地面,果斷搖了搖頭。
說話的間隙,一隻飛蟲撲棱着翅膀,從他頭上飛過。
宋時擰眉揮開,接着剛剛沒說完的話:“你們去吧,我不餓。”
徐景行比了個ok。
一直到快上課,徐景行才緊趕慢趕地回到教室,從口袋裡掏出兩個面包,趁楊虎沒注意兩三口全塞進嘴裡。
“怎麼不等放學後再去外面買點好吃的?”
宋時在後面看着都覺得噎得慌。
徐景行含着面包叽裡咕噜講了一通,在宋時嫌棄的眼神中灌了一大口水,清了清嗓子:“不吃白不吃,放學後再去買别的吃。”
“……”
宋時默默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與此同時,教室前排傳來低低的驚呼聲,幾人聞聲看過去,就看到一個同學正試圖把落在他桌上的飛蟲打死。
宋時眯着眼辨認了一會,認出那就是剛剛從他頭上飛過去的蟲子。
楊虎從教案裡擡頭,皺眉示意他們保持安靜。
然而,第一隻飛蟲還沒打死,就有第二隻、第三隻……越來越多的飛蟲從窗戶和門的縫隙飛進教室。
桌椅上、窗台上、電燈上,目之所及全是。
原本安靜自習的同學徹底騷亂起來,各種聲音窸窸窣窣地響起。
宋時木着臉看着這一幕,随手又拍死一隻,心想:又是蟲子又是老鼠的,也别叫南臨職業保潔學校了。
直接改名叫南臨動物園吧。
随着進來的飛蟲越來越多,楊虎也放棄了維持紀律,不知道從哪拎起一個羽毛球拍就加入了戰場。
“你們别來湊熱鬧,寫作業去!”楊虎一邊追着一隻打,一邊還不忘扭頭喊道。
“那不行虎哥,我們可不能讓你一個人單打獨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