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拿着一手資料,回到賴明大廈,到賴志明的辦公室,賴志明正好結束通話,一見媳婦回來,暖意洋洋,說:“我問了,經察處最近的确在查衛能署,懷疑有人利用職務之便,在管轄的醫院内進行高昂藥物收回扣,數額不小,牽扯到的人也不少,但具體的還在調查。”
“沒想到啊!衛能署這麼有才,秦許也是,送了一個把柄捏來,就是不知道怎麼用才能讓那幫人不站隊。”
古月真的有點想笑,秦許是個A國人沒錯,想着他幫忙可能也就找個律師什麼的,沒想到雷厲風行這套倒是利索,這頭說幫,那頭就開始起作用了,剛才差點壞事這個就暫時不跟他計較了。
賴志明伸開手,從後頭摟着古月,像個小孩慢悠悠地搖來搖去,問:“你剛才說見到董薇了?這麼快主動宣戰?這不像你的風格啊。”古月冷哼一聲,拍拍那手,挑高下巴,“就是見到她和秦許坐一起,怕壞事吉出手,而且我跟你說,董薇是朝老的徒弟,當年朝老頭輸得一蹶不振,我要好心提醒一下,讓她别學自己的師傅,見錢眼開丢良心。”
這話是說得有多嫌棄就有多嫌棄,而且提起這朝聞啟,也正是唏噓不已,當年在C國風頭最頂的大律師,縱橫律界三十年,大大小小官司輸得精彩赢得漂亮,口碑極佳,初出茅廬的古月與之相較,差了十萬八千裡。
“朝老當年被我氣得退出律界,現在徒弟也來撞鐵闆我當然不忍心,不過這事你别管,董薇要是堅持幫莫瀾對付少少,那常勝建軍的招牌,我不給她拆咯不姓古!”古月在磨牙鑿齒,賴志明搖搖頭,這個女人言出必行以牙還牙的性格還是這麼來勁,當然,他是最喜歡她這一點了!
深夜,莫少少賴在沙發上,空洞地望向外頭。
幾個小時前,秦許走時,淺淺一吻。
知道人在易感期,知道陪着人就好,可不知到底是出于遵從約定,還是别的,這次是她主動把人拉下來吻的,也不知道會不會讓秦許誤會些什麼。
比起之前洶湧澎湃,這次蜻蜓點般,最後還是她推開秦許的,現在,她一片混亂在那糾結的。
秦許說幫自己,說隻要易感期在身邊就好,說會在莫小吉去A國後好好照顧,一切來得這麼簡單,又來得突然。
妹妹在外國有人照顧那當然是好,她的目的也達到了,可問題是,這次要是真的能成,她除了繼續工作,更要繼續追查當年的事情,也不知道這事該不該瞞着秦許。
目光不知不覺間落在了茶幾上的一個相框,照片中兩男子牽手行走于沙灘,夕陽拉長他們的背影,溫馨甜蜜。
其中一個男子身材健碩,皮膚偏黑,隻穿一條沙灘褲,那短發在夕陽照耀下把那抹銀灰染上陽光的顔色,回頭望向鏡頭,那份滿滿當當的幸福藏都藏不住,好像定格的那一刻,他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另一名男子肚子凸起,長腿細白,撫着小腹,低頭且羞澀的微笑,潛藏着他所有的美好和溫柔。
這是莫少少還在鐘子宣肚子裡時,和莫少淮在鄰市海灘拍的一張照片,也是莫少少為數不多的念想。
她的父親和爸爸,相愛十餘載,堅定執着,二人努力給了她最美好的童年,給了她人生中迄今為止最美好的十年,可如今,他們已逝去十八年。
一個死在病床上,痛苦至極,連最後一面都不讓深愛的阿爾法看見,生怕自己那可怖的模樣吓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