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護士對如此場景,滿臉欣慰,不自覺憶起些往事。
莫少少回過神來,本能掙脫開來,還欠欠身,說:“抱歉郝護士,我父親當時候可能是沖動了……”
連忙擺手,郝護士十分不好意思:“姑娘,不是你的錯,況且莫先生事後也來找我道歉了,我跟鐘先生又認識許久,能理解。”
……許久?莫少少迅速反應過來,不是說是很後來才去照顧的嗎?怎麼……趕緊問起,一旁的秦許則注意到了事後道歉這點,按理來說是死之前去道歉的,會不會留下一些什麼線索?
郝護士則回憶一番,原來她在鐘子宣患病前早已認識,鐘子宣還幫她處理過一起民事糾紛,至于何時,她仔細想想,恍然道:“噢!對!你的爺爺,莫教授住院的時候認識的,當時鐘律師和莫先生輪流來醫院照顧他,一來二去就熟了。”
順着記憶,莫少少并不記得二人提起此事,還是說由于太小不記得?“郝護士,我爺爺是什麼時候住院的?”
面對疑問,郝護士并沒有多想,掰掰數數,算出是在鐘子宣患病前兩個月,還道出當時莫瀾可能因為生病脾氣不好,鐘子宣去照顧時往往不是雷霆震怒就是摔東西,過後莫少淮總是會和他大吵一架。
郝護士認為的是因病脾氣不好,隻有莫少少清楚,莫瀾那是嫌棄、厭惡、鄙夷!認為他一個歐米伽配不上自己父親那種極優阿爾法,玷污了莫家的血脈。
這種想法在鐘子宣感染SD病毒後愈演愈烈,最終造成莫家人嘴裡爸爸是不顧廉恥的賤人,自己則被貼上“賤人女兒”的标簽。
而提起此事的郝護士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叽裡呱啦:“你說鐘律師多好啊,人帥又溫柔,還好莫先生愛他,你不知道,莫先生曾求着去無菌病房照顧,醫院不讓,他便天天隔着窗拿着白闆和鐘律師說話,後來鐘律師深度昏迷,他還是日日堅持,寫得最多的我記得是‘今天兩個女兒都很好,她們很想你,我也想你,快點好起來好不好?’唉……”
不難想象當時是一副怎樣光景,莫少少沉了,臉上的淡笑也僵住了,日複一日,無休無止,父親愛爸爸勝過這世間所有,命運卻開着最無情的笑話。
強忍來不及處理的傷感,莫少少想着問得差不多了,最後便提出希望能幫忙聯系護士長和申醫生,郝護士則有些為難:“這個……有點難,護士長的話她退休後就跟着兒子出國了,申醫生我和他不大熟悉。”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另外兩個當事人卻沒有線索,莫少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起身想送郝護士,結果對方擺擺手:“不用啦姑娘,鐘律師當年幫我很多,我今日不過償還恩情,你啊,好好生活,希望你和你的先生也能像你爸爸父親那般相愛,他們在天之靈會很欣慰的。”
沒等莫少少否認什麼,秦許起身,拉着莫少少的手,笑道:“會的阿姨,我會好好照顧少少的,今日多謝您了,我的司機已在外面候着,他會送您回家的。”
不曾想秦許如此周到,竟然還暗地裡叫了司機來,莫少少一時語塞,又不知作何解釋,隻能順着這個說法來。
待人走後,莫少少掏出手機,将錄音關閉,仰天長歎,在知道很多自己不清楚的事情後,她的内心沒有想象中的平靜。
本以為作為成年人,二人逝世多年,去知曉這些事情不過是尋找真相的過程,誰知越聽,她越發難受,知道更多,了解更多,才會明白那份刻骨銘心的愛意是多麼彌足珍貴,自己是承接了他們多少美好願景來到人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