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鬼迷心竅，從關上門的那一刻起，莫少少就後悔了。

和秦許并不算正面剛，可一是作為讀過她作品的人，理應清楚她是在元千出版社的，二就是那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摻合起來就會氣不打一處來。

翹手抱胸，不可一世，做出這副樣子大概與貓科動物慣有的高冷姿态毫無區别，如果她顯出耳朵尾巴來，此時此刻在秦許眼裡真的就跟養了個刁蠻任性小雪豹沒區别。

憶起剛養老魚幹的那段時間，秦許不由感歎果然沒養熟的貓科動物是一天一個樣，有需要的時候粘人親近，沒需要甚至生氣的時候直接擺出“我才是主你是什麼東西”的異曲同工表情包。

他往前走一步，莫少少退一步，他再走，她再退，直到後頭是牆時，莫少少忍不住開口：“說正事！”抿着嘴，着實隻想談正事。

秦許問：“我們之間，有什麼事不是正事？”這能說出口就意味着隻要關乎莫少少的事情，在自己這兒都是正事。

“你你你……别說些有的沒的！我問你，你應該清楚我的工作，書下面大大的元錢出版社沒看見？收購這事我沒意見，可重新協調合同，不就等于過去合同作廢也不用給違約金？”一本正經，句句屬實，莫少少其實對洽談本身沒多少要求，至少保全原有的合同，都說砸人飯碗猶如殺人父母，這人倒好，徹徹底底變成一個礙财童子了？

說莫少少不聰明那是不可能的，在場的人沒看出來的大問題她倒是看出來了，秦許也承認，重新協調合同一方面可以削減元千的财務支出，減少沒必要的支出還是回籠資金，另一方面，是考慮到各出版亦或是簽約合同存在的高昂違約金。

但其實這個問題秦許早就PASS掉了，本來這是負責收購的宣傳部提出的，他也清楚這麼做對于UPO在C國未來的發展方向利大于弊，但對于把元千扶到今天這個地位的每一位工作者而言，絕不公平。

莫少少更加生氣：“既然你清楚！為何還要這樣做？不說我，初舍和臨戈青是什麼人物？拿過國際最高文學将奧賽爾頓的人，C國作家協會的現任會長和副會長，你還想在C國做宣傳，得罪他們倆你是吃不了兜着走！”

沒錯，初舍和臨戈青看着親切，實則都是厲害角兒，所以二人一上來就底氣十足，堵的趙然啞口無言不是沒道理的，對比起來莫少少氣場真的弱個十萬八千裡。

這番警告倒是有點出乎秦許意料，沒想到那兩人竟是這樣的位置，看來宣傳部在收購元千這件事上沒有做足調查和準備啊，現在想想要是洽談不妥得罪二人也不好。

不過……“其實，洽談最開始的目的如你所想，但是我早就改了，隻是想更改合同簽約主體，這樣避免了在收購後出現财務稅報不對稱的纰漏，再說了價錢上我也沒說過會少。”秦許正兒八經解釋，莫少少左思右想。

更換合同主體？價格不變？那是不是意味着其實就是重新簽訂一份作家簽約合同和出版合同，不是和元千，而是和……UPO？

“你這不是哄我的吧？”莫少少再□□問，秦許撓撓頭，苦笑起來，小事可以哄，這種關于商業的事情能用來哄嗎？真當自己是那種什麼霸道總裁小說裡的男主角？一言不合拿公司開玩笑？

忍不住伸手，彈彈對方的腦門，笑道：“哄你的話，我就不需要和你洽談了，直接把元千送給你如何？你啊，就是看太多同行的小說了，淨瞎想，我不做損人不利己的事，也不做沒頭腦的總裁。”

稍稍安心點的莫少少，摸着額頭，瞄了幾眼秦許，發現對方那眼神有點……過分溫柔，以為自己看錯了，眨眨眼再看，好像又不是。

“那我要一個承諾！”莫少少一本正經，秦許說的是真的，但為了自己的飯碗着想，她必須這麼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