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上優點點頭,紙網探向池子邊緣,那裡的金魚警惕性沒那麼高,一下子就被撈出來了。
黑色的金魚剛到小盆裡還不太适應,遊了一圈才靜下來,黑色的尾鳍在水中延展開,像流淌的墨。
石上優把兩個小盆都遞給攤主:“老闆,都裝起來吧!”
總擔心盛水的袋子會半路破掉,豐川鈴小心翼翼地捧着,生怕兩條小金魚受傷了。
豐川鈴碎碎念:“雖然不是我養,但這是我們共同的哦!”
石上優:“那你給它們取個名字呗。”
“名字?”豐川鈴一愣,“金魚還要取名字嗎?”
她覺得名字是用來被叫的,不管怎麼喊,金魚都不會回應,所以不需要名字吧?
妮妮一般也隻會叫兔兔而已,每一隻兔子布偶都是她的兔兔。
石上優淡定地回答:“要啊,給它們打招呼的時候會用到。”
豐川鈴一下子聯想到每天都會跟白雪蔓打招呼的伊井野彌子,這兩人真的很像。
按理來說不應該相性很好嗎?還是說是同類相斥了?
豐川鈴總覺得他倆都隻是在傲嬌而已。
她把水袋捧到眼前,企圖想出兩個文藝與诙諧起飛,優雅共可愛一色的好名字,腦海裡卻一片空白。
過了十幾秒,豐川鈴意識到起名字這件事大概是跟自己無緣了,于是放棄了掙紮:“就小紅小黑吧!”
石上優立刻點頭,動作流暢好像不經思考:“好名字。”
反而是豐川鈴頗為驚奇地看了他一眼:“你真的這麼覺得嗎?”
“不然呢?”石上優反問,“你要是能想出什麼文藝的名字才奇怪吧?紙網撈出來的金魚,小紅小黑就夠了。”
他的語氣頗為不屑,聽得豐川鈴有點不爽:“那你就能取出好名字了?”
“不能。”石上優坦然,“所以才問你啊。”
豐川鈴:“……”
他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
緊接着她反思了一下自己的态度,今天好像有點暴躁。
等到五人再次會和的時候,差不多也快該放煙花了。
夜色黑如墨錦,星辰點點如宇宙的燭光,點燃了夏夜。他們連忙跑到之前就選定的公園,小沙灘旁邊有個爬架,上面視野開闊。
藤原千花穿着短裙,豐川鈴和四宮輝夜的浴衣也是短款的,半點不影響行動。倒是兩個男生爬起來不太方便,幹脆把下擺掀起來,爬到上面再整理好。
藤原千花見此,吹起了無聲的“口哨”:“會長和石上羞羞臉。”
白銀禦行沒有說話,石上優毫不客氣地回道:“口哨都吹不出來的人沒資格說話。”
這話毫無道理卻戳到了藤原千花的痛腳,她大聲嚷嚷:“吹口哨可是很難的!石上你不知道就不要瞎說!”
石上優冷笑一聲,當場給她吹了一段“一閃一閃亮晶晶”的小調。
藤原千花自有一套邏輯:“因為自己會了就覺得非常簡單,歧視不會的人,沒想到石上你是這種人!”
石上優坦誠到冷酷:“我隻歧視藤原前輩一個人。”
“你你你你你!”藤原千花憋不出來話,找旁邊的人求助,“鈴鈴醬你看看他!”
正在看戲的豐川鈴突然被cue:“我?”
藤原千花一臉希冀:“你也不會,對吧?”
在石上優“這根本不是重點”的背景音中,豐川鈴誠實地搖頭:“沒試過,應該不會吧。畢竟千花姐都不會,應該很難吧?”
實際上學生會其他三個當然都會,但這不妨礙藤原千花為豐川鈴的話感動:“鈴鈴醬,原來你這麼崇拜我……”
石上優忍不住嘴欠一句:“試一試呗,說不定無師自通呢。”
藤原千花氣得鼓起臉,額角仿佛具現化一個紅紅的“井”,她氣憤地往上爬:“我要去最上面!石上這種人不配和我在一個層次!”
這種發洩怒氣的方式未免也太可愛了,豐川鈴啞然失笑,挪了挪給她讓位置。
上面一下子變得擁擠起來,豐川鈴的腿落在石上優旁邊,她感覺好像碰到了對方的衣服,吓了一跳:“抱歉,踢到你了吧?”
月光照耀着公園裡的樹,在地上落下深深淺淺的影,風吹的樹葉沙沙作響,葉面打着轉兒,展現出勃勃生機。
石上優一張口,第一朵煙花就“咻”地一聲竄到天上,噼裡啪啦炸出絢麗多彩的花簇,炫目的光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就像是某種信号,一朵朵煙花争先恐後地劃過天幕,在最高點轟然炸開,在夜空中盡情綻放稍縱即逝的美麗。
他的聲音淹沒在震耳欲聾的炮聲中,卻也無暇顧及。絢麗的煙花映在眼睛裡,就像加入學生會以來的生活,溫暖而燦爛。
石上優嘴角不自覺勾起,眼神專注,像是要把鋪滿煙花的夜空深深印在心裡。
夜空俨然成了煙花的海洋,豐川鈴呆呆地仰頭看天,手機在手裡嗡了一下,點開一看是伊井野彌子的消息,對方拍來了那裡的煙花。
放在大腿上的水袋冰冰涼涼,豐川鈴也舉起手機,将頭頂的煙花拍下發過去,收到對方字裡行間透着歡快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