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鈴小姐,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您好了。”星野愛眼裡滿是感激,“有什麼需要我做的,我一定盡力達成!”
聽起來很美好,但豐川鈴現在确實沒什麼想要的。
她搖搖頭:“之前我一直很想看到小愛真實的笑容,現在看到了,我也沒什麼别的願望了。”
像是希望女主角幸福,除此之外别無訴求的神情男二。
星野愛粲然一笑:“我才是。像鈴小姐這樣美麗善良的天使投資人,再怎麼祝福都不為過。”
“善良什麼的倒也沒有,我是因為喜歡小愛才這麼做的,如果真的善良,應該把B小町成員都資助了。”
“話不能這麼說,B小町的大家其實也得到了幫助,雖然還是我得到的最多。”
絕口不提其他團員的态度變得更微妙,星野愛是真心感謝豐川鈴的:“而且剛剛你明明沒有相信,卻還是順着我們說了呢。”
她總是很輕易就能看出别人在撒謊。
星野愛笑容明媚地說出那個可以讓她的偶像生涯毀于一旦的事實:“演唱會上那兩個雙胞胎是我的孩子,怎麼樣,是不是很可愛?”
豐川鈴點頭,語氣認真:“非常可愛!一看就是小愛的孩子!”
星野愛露出一個有點奇怪的表情,像是在開心又像是糾結。
“這樣啊,看來在人前還是要小心一點才行。我和孩子們的魅力根本抵擋不住,如果是鈴小姐之外的人看出來就糟糕了。”
這是他們自己的事情,自然會重視,會處理,豐川鈴沒有多問,而是轉向自己更感興趣的話題。
“小愛的那個笑容,就是因為看到那兩個孩子吧?”
想到那一幕,或者說,想到那兩個孩子,星野愛臉上綻開一個鮮花般燦爛的笑容,眼角眉梢都是化不開的甜蜜。
“因為我的孩子們,他們真的實在太可愛了。”
這樣類似的笑容,豐川鈴在櫻田萌子臉上看到過,也在野原美伢臉上看到過,媽媽們的笑容這樣出現在一個未成年少女臉上,感覺還真是微妙。
豐川鈴:“小愛真的很愛他們呢。”
“唉?”星野愛摸了摸臉,“我看起來很愛他們嗎?”
因此,豐川鈴堅定地點頭:“沒錯!哪怕隻是旁觀也能感受到,這次演唱會大受歡迎,不就是因為這個嗎?”
這一次,星野愛沒有立刻回話,頓了頓,才垂着眼簾開口:“這樣啊。”
揚起的嘴角還沒有放平,怔怔地,看起來還有點無措,與之前無論面對什麼都遊刃有餘的樣子相去甚遠。
像是追求了很久而不得的東西突然出現在眼前,是一種靜谧的喜悅,像是厚厚的盔甲裂開一個縫隙,隐約看到柔軟的内裡。
豐川鈴看着她,仿佛能聽到緊緊閉合的花苞花苞綻放的聲音,看似無聲無息,在能理解的人聽來無比清晰。
在這樣的時刻,她本該不期然想起一個完全無關的人。
喜歡唱歌的櫻田妮妮,帶着春日部防衛隊練習唱跳rap的櫻田妮妮,一遍遍幻想自己大受歡迎然後排練和粉絲見面的櫻田妮妮……
明明兩人還在同一個日本,還在同一個東京,卻好像已經隔了一個世界那樣遙遠。
被冰封的火種,被炙烤的冰塊。
豐川鈴感覺自己被分為裡外相反的兩半。
外面那一半笑着和星野愛談笑風生,裡面一半安靜如一塊小小的石雕。
這種感覺大概像是以前作為布偶,無論有多麼濃烈的情緒都無法表現出來的感覺。
區别隻有她現在能操控外面那層軀殼,隻不過陌生了些。
作為察言觀色的高手,星野愛很快看出她的走神,她臉上自然地流露出關懷的神色:“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想到那個孩子就很不舒服,想到那個孩子就覺得氣惱”,這種話很難說出口吧?
豐川鈴搖搖頭:“沒什麼。”
她乖乖的坐在那裡,晴藍的眼睛像是天與海的連接。
眼神和第一次見面的熱情洋溢完全不同,那是稍微褪去僞裝後流露出的些許疲倦與迷茫,是一種受傷的柔軟。
渴望,又怕被灼傷;想不屑一顧,又忍不住被吸引。
星野愛看着她,就好像看着曾經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