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山杳鎖上車,邊往外走邊問他:“你有這麼大方?是不是你自己一個人搞不定呐?”
一句話完全戳中鄭紅彩的心事,他不禁笑道:“你總是這麼了解我,行吧實話實話,咱倆這把合作怎麼樣?”
好不容易找到的地方已經給了相遠,現在樊山杳也沒有頭緒,既然鄭紅彩說他有個寶藏,那就一起去看看呗。
于是樊山杳回道:“那好,明天早上掃墓結束後我跟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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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樊山杳從墓園出來,早已經等在外面的鄭紅彩就狗腿子般地下來給她開車門,還問她:“哎,今年你媽又不來給你爸掃墓啊?”
樊山杳系好安全帶,淡淡回道:“很奇怪嗎?”
每逢清明節樊山杳總是心情不太好,鄭紅彩深知其中原因就不再多問,系好安全帶踩着油門就出發了。
這次他們要去的目的地遠在湖南湘西,且要開上十多個小時呢,樊山杳抓緊時間閉目養神,開到中途她得接替鄭紅彩。
車上放着鳳凰傳奇的歌,歌聲嘹亮又高亢,樊山杳被吵的睡不着,伸手就把音量調小點。
雖然她跟鄭紅彩都是鳳凰傳奇的歌迷,但是偶像也不能阻礙她睡覺啊。
進收費站了,鄭紅彩覺得不大對勁,騰手推了推樊山杳,說:“哎哎哎别睡噻,你不讓我聽歌那就陪我說會兒話,不然我要打瞌睡滴。”
樊山杳就又把聲音往大了調,“那你聽,我這會兒不想說話。”
鄭紅彩扭頭看了一眼窩在副駕上的樊山杳,默默地又把聲音調小了,自言自語道:“我這遭的啥子罪喲……”
說歸說,這一路鄭紅彩都開的很穩,等樊山杳睡醒一看時間已經過了12點,于是兩人開到最近的服務站吃了午飯,稍作休息後換樊山杳開車上路了。
又是幾個小時無聊的高速狂飙史,就不詳述了,總之天黑的時候兩人終于抵達湘西花垣縣。
花垣縣少數民族衆多,除去人數最多的苗族和漢族外,其餘還有土家族、滿族、瑤族和回族等。
之所以選擇在這裡作為中轉站,是因為花垣不僅有巴人可以接應,還因為從這裡進入武陵山區最為方便。
因為在路上就已經提前打過電話了,所以樊山杳和鄭紅彩一下高速就看見了來接應的這家巴人。
來的是個年輕男人名叫相樹,大概30歲左右,身材微胖挺個啤酒肚,看起來很和善的樣子,樊山杳和鄭紅彩就管他叫樹哥。
跟樹哥互相寒暄幾句後,兩人跟在樹哥的車後面往家走。
其實當年巴國被秦滅國後,秦人并沒有将巴人趕盡殺絕,而是迫使其跟秦人融合,這也是秦王防止巴人複國的舉措之一。
要斬斷一個民族的根,就必須得毀掉它的文化,但巴人從來倔強,愣是在曆史車輪和敵人的左右夾擊之下頑強地存活下來且保留至今。
經過幾千年的繁衍不息,如今巴人後裔廣泛地分布于以重慶為中心的川東,陝南、鄂東以及湘西和黔中等地方。
樊山杳和鄭紅彩的車跟着前面的車在縣城裡七拐八繞,最後終于在一家燈火輝煌的三層樓的吊腳樓處停下來。
停好車後,相樹下來幫忙拎東西,空閑的嘴巴仍不忘熱情介紹,“這就是我家了,有遊客的時候就接客做生意,沒客人的時候我們就自己住。怎麼樣,還行吧?”
樊山杳和鄭紅彩俱點頭道:“很好看呐樹哥,平時生意一定很好吧。”
相樹本來就不大的眼睛此刻更加笑眯成一條縫,“也還将就吧,旺季的時候好賺一點,像這陣子就比較冷淡。不過小地方嘛總比大城市消費低一點,養活一家人不成問題。你是不知道剛畢業那會兒……”
然後他就吧啦吧啦地就開始講他前些年在大城市受的苦,什麼壓力太大啦異地戀啦。樊山杳和鄭紅彩在後面靜靜地聽着,不時附和幾句。
說了幾句後相樹又扯着嗓子喊人,聽名字像是個女人。
果不其然,喊了幾聲後從樓上就下來個女人,懷裡還抱着要換洗的床單被套,臉上也堆着笑,“哎呀哎呀你們終于到了,我剛還想打電話問問你們啥時間到我好炒菜呢。”
相樹趕緊介紹,“這是我老婆,跟你們差不多大,你們就叫她玲子吧。”
樊山杳和鄭紅彩不好意思直接就叫人家名字,還是往尊重了喊:“嫂子好。”
玲子羞澀地笑了笑,把懷裡東西放下,指揮相樹道:“菜我都洗好了,你去炒吧,我領他們上去就行。”
相樹領命而去,樊山杳和鄭紅彩就跟着玲子上了二樓。
看得出來房間裡都是剛打掃過的,樊山杳和鄭紅彩各自一間房挨着,收拾整理一下後三人便下樓吃飯。
吃過晚飯幾個人又談閑一會兒就各自去休息。
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