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對勁。
一般來說,進入虛無世界裡的人在外界看來,除了嘴巴會微微張動之外,其他身體部分都不會動彈,要像死人才對。
可是現在鄭紅彩渾身抖動,那就隻有一個解釋:他被輪廓拒絕或者攻擊了!
雖說這不是好事,但卻要比上次在花垣的情況要和緩些。
花垣那次是輪廓受到驚吓被迫中斷,須得以痛感強行喚醒;但這次不需要,輪廓不情願,鄭紅彩很快就會被趕出來的。
果不其然,大約兩分鐘之後鄭紅彩猛然睜開了眼睛,從虛無中清醒過來。
滿頭大汗。
樊山杳從包裡抽出紙巾給他,問道:“怎麼回事,你說錯話惹它生氣了?”
鄭紅彩把擦汗的紙巾狠狠摔地上,聲音有些啞,擺手道:“下去再說,我口幹的很。”
于是兩人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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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兩人這麼快回轉臉上卻不見喜悅,相遠和趙勁風都預感不妙。
噸噸噸狂幹了一瓶水之後鄭紅彩才開始罵罵咧咧:“狗日的,要讓我嗅出這是誰家先人我非得日決他兩句,這叫什麼事兒啊!”
“到底怎麼回事”?樊山杳有點着急。
鄭紅彩摳着舌頭,似乎還想發嘔:“那人也不知道咋回事,我才報出家門表明來意,它就哭天搶地起來,跪在地上不停地挖啊挖。我心想好歹人家是前輩,咋還給我個小輩跪下了,趕緊就叫他起來。結果你猜怎麼着,我這好心被它當成驢肝肺,它看我近前,居然就伸手過來呼我的嘴!幸好我躲的快,否則我就要被嗆死了!”
“見我躲了他就把我趕出來了,不然我可能現在還在裡面跟他掰頭。”鄭紅彩顯然又氣又後怕。
三人聽如此說都頗為吃驚。
輪廓不願意理人多見,如此具有攻擊性的倒是少見,難不成這人跟鄭家有仇?
樊山杳如實問出揣測。
鄭紅彩卻搖搖頭,說:“它身上的苦味很淡,生前年代距離現在不會太遠,大概在6、70年代。那會兒是我爺爺當家,我老漢也還年輕,沒聽說我們家跟其他四姓有什麼過節啊。”
這倒怪了,既然沒有過節,為什麼要攻擊鄭紅彩呢?
三人不禁都陷入沉思。
趙勁風聽這些就跟聽鬼故事一樣,是又害怕又想繼續聽,可是現在遇到阻礙,鬼故事講不下去了,不免有些失落。
但突然間他靈光乍現,也不管對與不對就徑直表現道:“鄭哥,你剛才說那個輪廓在地上不停地挖啊挖,那、會不會是地上有什麼東西他想拿拿不到才發怒的?”
三人一聽,覺得有些道理。
确實該再探探這墓穴的毛病。
于是兩人準備再上去一趟。
但這回相遠喊住二人,說:“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樊鄭點頭答應,夜晚光線不好,多個人幫着探查确實好些。
于是三人一同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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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身臨其境了,相遠才發現這上頭跟自己預料的還是有些差别。
雖說此處墓穴掩藏在瀑布後面,但卻并不十分濕潤,棺椁和人骨保存的還算完整。
而且之前聽樊山杳說這裡是個單穴,本以為裡面就很逼仄,不料空間卻很富裕,幾乎有外邊明堂的一半那麼大。
三人也不多話,打着手電就開始仔細搜尋洞穴裡的每寸土地。
可是找了半個多小時三人還是沒有一點發現,鄭紅彩氣的想踢棺材,憤憤道:“我看這裡根本就沒什麼奇怪的,可能他生前就是個瘋子,就愛胡亂發瘋。”
“不會”,樊山杳把手電咬在嘴裡,手指一點點摸索洞壁,所以口齒就有些含糊,“趙勁風的話倒是提醒我一件事,你們不覺得這山秃的很奇怪嗎?”
相遠不禁停下手裡的動作,問道:“怎麼說?”
樊山杳也停下來,說:“這山這麼高,想必除了我們巴人沒人能輕易上得來吧?那這山上的樹木肯定就不是被附近村民砍去燒柴了。”
“你的意思是說是那些消失的樹木跟這方墓穴有關”,相遠立即明白過來她話中所指,“是墓穴克了這山?”
白天的時候他就有不好的預感,沒想到卻是在此處。
樊山杳點點頭。
鄭紅彩很不理解,“可是明堂過水确實是大吉之象,怎麼會有克制呢?”
樊山杳兩手一攤道:“所以我才說奇怪嘛,咱們再仔細找找,說不定有什麼漏掉的地方。正常中透露出怪異,那肯定是有不為人知的原因的。别廢話了,接着找吧。”
兩人認同這話,于是更加細緻地找尋。
忽然間樊山杳發出一聲驚呼,引得鄭紅彩和相遠立馬圍過去。
隻見在棺材靠左邊的石壁夾角處,赫然有一個人腰杆粗細的洞口。
洞口下方落了一層岩石碎屑,那是剛才樊山杳摳下來的。
見着這洞口,三人面面相觑,畢竟不知其通往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