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紅彩非常不解,“怎麼就看出是祀坑之象?相遠不是說底下根本看不出有棺材的痕迹嗎?而且牆上也沒有嵌洞,根本就不符合我們的墓葬規矩啊。”
相遠點頭,底下格局确實不符合巴人墓葬規矩。,但是樊山杳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
否則何以解釋這壁洞來由?
樊山杳就解釋道:“如果不是祀坑,不是以上壓下,你怎麼解釋上面這層懸棺?除了巴人,還有誰能負重上來這樣的高山?”
雖是這樣說,可鄭紅彩總覺得有些蹊跷,正欲再辯駁卻被相遠打斷,他說:“先别争,等我下去問問就知道了。”
于是相遠換了香引再次下去。
大約二十分鐘過後,相遠上來了。
樊鄭兩人都迫不及待問道:“怎麼樣,問出什麼來沒?”
不料相遠卻搖了搖頭,說:“沒有,我什麼都沒問到。香引可燃,底下也是巴人,但是它好像很抗拒我,根本不讓我進去。”
怎麼會這樣!樊山杳簡直不敢相信,“你确定下面那層也是巴人?”
相遠笃定地再次點頭,“我确定,而且它的死亡時間應該跟上面這個相隔不遠。”
那也就是說,上下同為巴人,上面這個跟下面那個有仇,所以不惜以自身性命來壓制下面那個?
這兩人是誰啊,怎麼結這麼大的仇?
樊山杳默默思考,忽然覺得有些頭緒。
上面的排斥鄭紅彩,下面的排斥相遠,那會不會上面這個姓相,下面那個姓鄭?
想到這裡,她不禁将目光掃向二人。
看着看着又覺得不妥,哪有這樣恰巧的事情!
況且現在還沒弄清楚真相,還是不要先講出來,免得起内讧。
樊山杳想定,就說道:“既然下面的同是巴人,那我們也得嗅一嗅它,解開這墓中藏墓的秘密。隻是現在有個問題很棘手…”
還不等她說完,相遠就搶道:“壁洞是你發現的,算你的。”
樊山杳忍不住就翻個白眼,“我也沒說要給你你急什麼?我是說你們兩個明天誰去縣城辦副棺材過來,嗅金沒有棺材可弄不成。”
原來是誤會她了,相遠有些不好意思,就小小地舉手道:“那我和趙勁風去吧,你們倆留在這裡再試試跟上面的溝通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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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相遠就和趙勁風開車進城辦東西去了。
樊山杳和鄭紅彩吃過早飯就商量着要把下層枯骨騰挪到上層來。
洞口可以容人下去,但卻沒法把棺材闆也帶下去,所以隻能搬上來嗅金。
基于心中的疑惑,樊山杳想親自下去看看,所以就讓鄭紅彩在上頭拉繩,她下去。
剛一下來樊山杳就被裡面的腥臭氣熏的幹嘔不止,她趕緊搓了兩根紙條塞鼻孔裡才好受些個。
時間還早,她并不着急運挪枯骨上去,而是仔細地觀察四周環境。
果如相遠所說,下面比上面髒污多了,也潮濕多了。她走到那具枯骨跟前,用随身帶下去的木棍先杵動它,以免腔子裡面鑽出什麼東西來咬她就不好了。
可是杵着杵着,樊山杳發現一個很意外的現象。
按照道理講,下面這層比上頭潮濕許多,那腐爛程度肯定要比上面嚴重才對。可是眼前這具白骨,雖然腹腔的骨頭已經散架,但總體看上去腐爛程度卻比上面的要輕。
這是怎麼回事?
樊山杳帶上手套蹲下去,把頭顱拿起來抖掉裡面的耗子屎,裝進袋子裡面。
然後扯了扯繩子。
想不出來就先不想,反正總會嗅到的。
上來後樊山杳叫鄭紅彩下去打了水上來,好歹是同族先輩,遇到了總該盡一盡心意。
被屎糊了這麼多年,也該為它清洗清洗。
然後就是坐着等相遠趙勁風回來。
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人在,樊山杳就少了很多顧忌,于是把昨天猜想的姓氏之事告訴鄭紅彩。
鄭紅彩聽了沉默不語。
半晌後他才幽幽說道:“如果說是我們兩家,那倒還真有過節。”
樊山杳一愣,納悶道:“你們兩家有啥過節?”
鄭紅彩拔了根草,然後一點一點折斷,道:“當年我老漢和相遠的媽媽同時參加上屆考核。本來大家看好的是相遠他媽,但是你也知道,比賽過半他媽卻忽然失蹤,名不見經傳的我老漢卻跻身前排。相家人忿忿不平,總說是我們鄭家弄的鬼,所以一直怨恨在心…”
樊山杳當是什麼大事,沒想到是這,就說:“跟你們鄭氏有什麼關系?相如英當年失蹤的原因到現在都沒有弄明白,怎麼就怪到你們家頭上了?”
看鄭紅彩心情低落,她又安慰道:“好啦,這還隻是猜測,不一定這兩位就是你們的本家啊,說不定是我們樊氏,瞫氏和巴氏也有可能。你不要這個樣子嘛,等相遠回來我們問清楚再說。”
聽如此說鄭紅彩就暫時放下感慨。
不多時,一聲汽車鳴笛,相遠和趙勁風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