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真的有毛病了吧?”
穿着睡衣的莫秉秋已經在浴室的鏡子前停留了許久,他伸手使勁揮了揮自己的腦袋頂。可是那朵雲仿佛在他的腦袋上安了家,一點消散的意思也沒有。
莫秉秋垮下臉,用力地甩頭,甚至都不顧自己斥巨資剪的日系碎蓋會不會淩亂。
盡管快把腦漿都搖勻了,莫秉秋還是能透過眼睛冒的金星看到那朵紋絲不動的雲。好讨厭,他都自損八百了,那朵雲還是沒有變化,就像在嘲諷他做無用功。
嗡嗡,手機振動打斷了莫秉秋想要繼續與雲對抗的計劃。他拿過手機解鎖,發現是宿舍群裡的消息。
華理三劍客(3)
一條小白魚:剛剛導員跟我說,下學期咱們宿舍那空位有人住了,讓我們把空位上的東西收拾一下
。:嗯。
餅:?
餅:不是,現在都上了一個學期的課了,怎麼還有宿舍變動啊
餅:知道是誰要來嗎
一條小白魚:餅哥,你打字也太快了,我都跟不上
一條小白魚:你們知道單書奕嗎
知道啊,怎麼會不知道,他倆還是一個社團的呢。莫秉秋的手指懸在鍵盤上,遲遲沒有下一個動作。說起來,他和單書奕還結了點梁子。
當時是社團活動快要結束,社長安排他們收拾垃圾和行李準備返程。
莫秉秋正拿着垃圾袋和鉗子低頭撿垃圾呢,就感覺有個人撞了他一下。要不是他底盤夠穩,大概已經四腳朝天了。
他皺眉回頭看了眼撞自己的人,那人身高跟他差不多,可是身型卻比他小了一圈。他對這人有印象,是在社團中總是沉默寡言的單書奕。
單書奕留着到鎖骨的中長發,一般會用發圈将頭發挽在腦後。明明長得很出色,卻因總站在邊緣與寡言少語而成為社團裡的小透明。
雖然沒有交集,但是莫秉秋對單書奕的第一印象很好,還總會用餘光偷偷看他。因為莫秉秋高中時期很喜歡看文藝片,這在某種程度上影響了他的審美。
莫秉秋覺得單書奕有種文藝男青的憂郁感,是他想象中自己的樣子。
可惜那一撞破壞了莫秉秋心中給單書奕塑造的形象,撞了人還跟沒事一樣,連句道歉也沒有。這讓莫秉秋對他添了些不好的印象,比如目中無人啦,沒有禮貌啦。
手裡傳來振動,莫秉秋看向手機。
一條小白魚:不會吧?你們真不知道啊,他可是油畫系的大紅人诶。上學期他拿了金獎的消息現在還擱學校官網上挂着呢。
餅:收到。
餅:手比ok.jpg
一條小白魚:……
一條小白魚:餅哥,這也太敷衍了
餅:如果你們回得早,幫我把空床上我的東西也拿走吧,回頭請你們吃飯喝奶茶
一條小白魚:小熊點頭.jpg
。:。
群裡不再傳來新消息,莫秉秋也合上手機躺回了床上。
明天就得開學了,苦命的大學生莫秉秋還沒收拾行李。莫秉秋一時半會兒也睡不着,幹脆起床收拾行李了。
第二天大清早,莫秉秋的房門被敲響了。由于昨晚收拾行李睡得晚,莫秉秋此時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他将被子拉過頭頂,企圖擋住這陣敲門聲。
“餅餅,我進來喽。”莫秉燭走進莫秉秋的房間,“餅餅,起床了,媽已經在下面催了。”
“啊,我要睡覺,”莫秉秋就不懂了,怎麼自己在家起得比在學校還早。這早飯真的非吃不可嗎。
頭頂的被子被拉開,莫秉秋隻能被迫起床。
“我先去樓下吃飯了,待會我還得上班。”莫秉燭拍了下弟弟身上蓋的被子,起身離開了房間。
莫秉秋呆坐片刻,把臉埋進雙手使勁揉搓,讓自己強打精神。
成功開機後,他邁向浴室洗漱。起床是不美好的,所以現在的莫秉秋是塊油炸餅,看什麼都不爽。
他刷着牙,盯着鏡子裡的自己,準确來說是盯着那塊變多變厚的雲。
不是哥們,一朵也就算了,怎麼還拖家帶口來了?可是莫秉秋也無計可施,隻能加快刷牙的速度,快點離開鏡子前。惹不起,但是躲得起,眼不見就心不煩,逃避門萬歲。
走到餐廳門口時,莫媽媽甯稚正将最後一盤菜端上了餐桌。她擡頭看見了莫秉秋,“小餅來了,快坐下吃飯。大餅,别吃那麼快,上班不急的。真是被老餅帶壞了。”
莫爸爸叫莫炳生,甯稚愛吃燒餅,所以幹脆給兩個兒子也起個帶“餅”的名兒。這樣一來,他們家就有了三塊餅,老餅,大餅和小餅。
老餅莫炳生苦着張臉,“媳婦兒,我現在明明有改的好不好”說着還把自己的碗擡起來給甯稚看,“你看,我這碗粥才喝了幾口呢。”
甯稚瞥了眼,“還行,今天有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