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秉秋抹去下巴的汗水,接住隊友抛來的籃球。旁邊負責攔他的兩個人迅速湊了過來,想要用包夾來搶奪他手上的球。
場館内充斥着汗液蒸發的味道,莫秉秋喉結滾動一下。對面來攔他的人身高和他相差不多,所以他并不能很輕松的突圍。
不過對方既派了兩個人來攔他,那麼就說明總有一個人是自由的。莫秉秋眼睛往身後那個自由的隊友方向瞟了好幾眼,對方似乎也看清了他的意圖,試圖擋住他和那個自由隊友之間的空隙。
一聲輕笑傳進兩位來防守莫秉秋的人的耳朵裡,糟糕,莫秉秋有機會投籃了!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莫秉秋估摸了一下和籃闆的距離,他腰部發力将籃球投出。籃球越過衆人的頭頂,從三分線外向籃筐進軍。在一陣歡呼聲中,籃球嘭的一聲入網。
籃球從網裡掠過滾出球場,莫秉秋追了過去。
滾到一雙穿着白色闆鞋的腳邊,一隻修長的手比他先一步拿起籃球。
莫秉秋擡頭,撈起衣角扇風,他覺得現在的自己嘴裡幹得能噴火。
“小單同學,你終于來了。”
單書奕今天有早八,上午的課也排滿了,所以中午小憩了一會兒。
他遞過剛買的水,“等很久了嗎,抱歉。”
“哪裡,你簡直是我的救星。”莫秉秋看着那瓶水,眼睛都亮了不少。
單書奕懷裡抱着籃球,視線在莫秉秋滾動的喉結稍作停留,很快又移開了。
“不過沒讓你看見我剛剛那記帥氣的三分,”莫秉秋的語氣帶了些惋惜,“剛剛全場都在為我歡呼!”
“我看見了,”單書奕猶豫了一下,補充了一句“特别帥氣”。
“謝謝誇獎,小單同學。”莫秉秋十分受用,他喜歡被表揚。
“對了,”莫秉秋又灌了口水,指向身後的長椅,“你坐那裡吧,我記得你好像是來找靈感的,近距離觀察應該效果更好。”
單書奕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那張長椅上沒有坐人,隻放了一個熟悉的運動背包。
“那個包是我的,我跟他們占了那個位置。”莫秉秋拿過單書奕懷裡的球,将還剩幾口的水遞給了單書奕,“現在,就拜托小單同學幫我看一下東西啦。”
單書奕點了下頭,朝場邊走去。
旁邊的隊友見單書奕走後才湊了過來,他的手搭上莫秉秋的肩膀“餅哥,這位是不是油畫系的高嶺之花?”
莫秉秋抖落了對方的手,“什麼高嶺之花,人家有名字。”
高嶺之花沒有單書奕本人的名字好聽,而且單書奕也不是清高的人。
他隻是有點慢熱而已。
見隊友還想說什麼,莫秉秋低頭拍籃球,“休息好了?那就繼續吧。”
隊友也不是不識趣的人,見莫秉秋不想繼續就這個話題聊,他就去招呼其他人準備繼續打球。
莫秉秋看了眼坐在場邊的單書奕,單書奕正在低頭畫畫。
頭頂還是風平浪靜。
莫秉秋收回心,等其他人上場。
“餅哥,小陳晚上有課,想提前走了,對面缺了個人。”剛才的隊友跑到他身邊說。
其實莫秉秋的球瘾也不大,就是閑得慌,他想說幹脆下次約。可是轉念一想,單書奕是來找靈感的,可是他才剛來。
要不自己退出讓他們打,去單書奕旁邊坐會兒。莫秉秋剛想開口,卻有段陌生的聲音先切了過來。
“可以加我一個嗎?”
莫秉秋看了過去,眉頭很快就皺起來了。說話的确實是不認識的,但是莫秉秋記得他,是昨晚在盯單書奕的人。
“雖然我是美院的,但是我會打球。”那個人走到了莫秉秋身邊。
莫秉秋很想後退一步,因為那個人和他之間的距離太近了,他讨厭沒有邊界感的人。
注意到那個人的眼睛在往單書奕那邊瞟,莫秉秋往身旁挪了一下,“行啊,那就打呗。”
鞋底與地闆不斷摩擦,球場響起一陣緊密的聲音,彰顯着此刻濃烈的火藥味。
那個人上場後也沒有跟隊友配合,全程盯着莫秉秋一個人打。他的隊友本來還想着溝通,可看他那架勢就決定随他去了。
莫秉秋打得很不爽,因為那個人一直在做小動作。不是偷偷踢他就是偷偷撞他,仗着這球賽隻是私下組織一起娛樂沒有裁判。
窩囊氣實在是忍不了,在又一次被踩了以後,莫秉秋直接把手上的球砸了過去。
球精準地砸中了那個人的小腿,發出一聲悶響。
“兄弟,咱不是在打球嗎?雖然都是圓的,但是我是扁扁的餅,不是立體的球。”習慣性講話留一絲情面,莫秉秋用玩笑來表達不滿。
“抱歉啊,太久沒打了,有點生疏。”那個人用惡狠狠的眼神瞪着莫秉秋,周圍的人都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怎麼了這是,雖然沒裁判,但是規則還是在的吧。”雖然沒搞清楚情況,可是隊友還是選擇站在莫秉秋身邊。
“算了,今天先到這裡吧,改天再約。”莫秉秋拍了拍身邊的隊友,“不好意思,讓你們掃興啦,晚點請你們喝果茶。”
說完,也沒再管球場的情況。莫秉秋頂着一腦袋的烏雲去找單書奕。
“oi,醒醒神,”莫秉秋伸手在單書奕眼前揮了幾下,“該走啦,小單同學。”
單書奕回過神,開始一言不發收拾東西。
空氣中多了點濕意,可是場館内很幹燥。